等著李校尉一覺睡起,天上竟已見暮色,起身早已不見魚白三女的身影。
睡了一天,他腹中餓極,本能的往廚房而去,只見灶上早已做好了醬湯,切好面片,就等他往鍋中一煮就成。
“這是要將我當豬養了。”
李默笑著,生火煮面,別看他如今家財近乎萬貫,但在某些方面,依舊秉承著當馬賊時摳摳索索的習慣。
吃完片湯,天色變得更黑,眼見禁夜要來,李校尉收拾行裝向著宮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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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長安城氣候早是變暖,穿著厚布衣裙的小麗質就曾和皇后商量過數次想要換上一身薄衫,只不過每次都被母親駁回。
今晚皇帝陛下又在立政殿就寢,先是和皇后與在立政殿居住的晉王、公主耍了一會兒,好生體驗了番天家不易有的天倫之樂,見著天色黑了,就在殿內池上花廳與皇后小憩。
立政殿池水占地三畝,水深丈許,池面曲折迂回,原先四周種著花叢綠樹無數,到了現在這個時節,本是百花爛漫,但在冬時皇后殿下犯病后,就有宮女太監們將之移除,隨即在春時移來了好些綠竹。
花廳周遭未有往常花香,只有池上清水送來的竹葉沙沙聲響,皇帝覺得此感妙哉,看向花廳外候著的王宦官說道“給朕將廳內所有燈火點亮,再將下午門下省送來的折子拿來。”
李世民性子灑脫,自秦王成了皇帝,還是沒有多少收斂,常常是意有所想,便會付諸行動。
太監宮女們的效率很快,片刻之后,廳內一應燈火點了起來,王宦官也端來了數十奏折。
長孫皇后知曉陛下批閱奏章時喜靜,便如往常一般,靜靜坐在丈夫身邊,或是墨磨,或是遞取奏折。
除了竹葉沙沙聲,花廳內再無別的動靜,聽著冷清,但有著柔色燈火下那對全天下最為尊貴的夫妻,看著卻覺得溫馨。
許久過后,正在翻看折子的皇帝陛下臉上忽然怒容大作,一把將折子扔在了花廳外的池水之中。
皇后見他怒得額上青筋凸現,起身走在他身后,伸出雙手在他太陽穴上按摩起來。
“陛下,奏章批閱得好好的,為何生氣?”
身邊有著皇后,皇帝的氣總是難以長久,長長呼出一口氣后,他抓住皇后那雙潔白的玉手,說道“前些日子慕容伏允來信,說想迎娶我大唐一位公主給他兒子做妻,觀音婢你可曾聽過這件事情?”
皇后聞言,點頭笑了幾聲,說道“陛下您忘了,來信那日您就在立政殿就寢,您還和奴說,您答應了慕容伏允,只是回信說除非他讓自己兒子前來長安城,否則做夢。”
“難道說他真敢讓自己兒子來長安城?”
“慕容伏允那等狗鼠輩,何來的膽子?前日他帶著一眾兵甲說著是去圍山打獵,結果卻將岷州圍了一個水泄不通,昨兒個一張書信就到了鴻臚寺,說土谷渾距我大唐遙遠,還是讓朕將公主嫁過去。”
皇帝說到此處,向著一側呸了一聲再道“他是吃準了朕剛剛滅了頡利可汗,不好對他土谷渾用兵,在這挑釁呢!”
“此倒不至于讓朕生氣,慕容伏允那狗鼠輩就是秋后的螞蚱,他蹦跶不了幾天,讓朕生氣的是,戴胄竟勸朕將公主給那狗鼠輩送去,某定要將他這頂戶部尚書的帽子給摘了。”
見著皇帝越說越怒,皇后忙是說道“土谷渾掌握著大唐通往西域的交通要塞,且我大唐馬匹又多來自他土谷渾,戴胄掌管著戶部,許是近來因為土谷渾猖狂,以至商路不通,此事可以諒解,陛下切莫意氣用事”
李世民到底是一國之君,哪里能夠不明白此間事宜,在后宮發發脾氣罷了,只是聽著皇后并沒有在自己的立場上說話,佯怒道“哪有觀音婢你這樣的妻子,每次都是自家丈夫受氣,你不幫著就算了,還幫外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