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此之前崔掌柜一直以為對方只是對他有所了解,至于了解多少他并不確定,但此時此刻,他終于算是明白了過來。自己一直以來都在低估對方,對方既然連這句話都知曉,那就說明他對自己不僅僅只是了解那么簡單的事了。
而是對方早已對自己了若指掌。
這讓崔掌柜感到無比憤怒,更多的則是內心莫名的驚恐與后怕。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體驗過這種內心不受控制的冰涼感覺了,以致于他內心居然出現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對方很有可能并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想法。
盡管他不識得對方的面孔,但如果他真的要對自己不利的話,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投身于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我是誰?不過是一個被江湖逐漸淡忘的故人而已?!?
粗獷漢子看著他一臉緊張的糾結模樣,呵呵笑道:“放心吧,我并無惡意!”
崔掌柜認真審視了他許久,沉聲道:“我如何信你?”
粗獷漢子的平靜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在他刀鋒般眸子的注視下,他居然一點局促的樣子都沒有,自始至終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
似乎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對崔掌柜并無惡意,而且他似乎也吃定了崔掌柜不會貿然出手。
粗獷漢子見崔掌柜始終不肯放松警惕,只好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漆黑色的令牌丟給他。
“你比以前更警惕了,看來這些年平靜如水的生活,也并非真如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古井無波?!?
粗獷漢子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房間中的梨花木桌面,傳出一聲聲“咚咚”的聲響,節奏均勻的猶如戰場上的擂鼓。
他的面色突然變得如同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悲喜,就像他心中藏滿了滿意啟齒的愁緒,但卻同樣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一樣。
“風雨未歇,何來真正的安穩?”
崔掌柜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一把接住他丟過來的令牌,將信將疑的掃了一眼,可當他看清楚手中令牌的樣式以后,頓時吃驚的張大了嘴,就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不少。
在他手中,一塊通體漆黑锃亮的令牌,其上雕刻著一柄栩栩如生的長劍。
似乎是為了確認什么,崔掌柜按捺著內心的吃驚,克制著自己粗重的呼吸,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令牌翻了過來,漆黑如墨的令牌正中間是一個漆黑閃亮的“令”字,只一眼,就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沉淪其中。
“你……”
崔掌柜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將令牌送到了粗獷漢子面色,帶著疑問的口氣,似乎想要詢問些什么,可是張了張口之后,卻又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粗獷漢子看了一眼被他雙手遞到自己面前的令牌后,卻意外的搖了搖頭,重新推了回去,道:“你收著吧,以后會用的著的?!?
崔掌柜頓時愣住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之人,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后,才滿心忐忑的將令牌重新收了回來,揣在了懷里。
頓了頓,他又將房門輕輕拉開一條縫隙,朝院落里小心翼翼地左右打量了片刻之后,重新關上房門,來到梨花木桌案前坐下,看向一旁的粗獷漢子,皺著眉頭問道:“何時到的引渡關?”
不經意間,他突然瞥到粗獷漢子右耳邊陲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絲皺褶,當下心中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他從未見過眼前之人,原來此時的他并非真實面容,而是明顯易過容的樣子。
不過他卻并未點破,更加沒有去詢問緣由,因為他相信對方既然并沒有在他面前卸下偽裝,那就一定有著他自己的道理與原因,至于說什么原因,他并沒有去考慮。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眼前這個自己素未謀面的漢子,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這也就很好的證明了他為什么會對自己如此熟悉,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