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毀于蟻穴。
有一個人開始逃跑,自然就有人有樣學樣。
禁軍忙著守衛中軍,無人彈壓督戰的廂軍逃跑的越來越多。
投石車很快被手雷近距離爆破給破壞干凈,莊墻上的守軍壓力大減,開始壓著莊墻下的殘余官兵射擊。
火炮轟鳴,霰彈一下子就清空一片敵人,使得官兵的潰敗一發不可收拾。
這場戰爭發展到目前為止,敵我雙方的地位已經完全調轉。
官兵主帥現在成了甕中之鱉,被陳家莊的馬軍游弋在周圍,逃脫困難。
陳遜帶領的苗刀隊破壞完投石車后,也騰出了手,開始整隊。
目標不言而喻。
就連莊墻上的親衛步兵都組織了三百人出來,全都是刀盾加弩手組合。
后面還有輔兵推出來的床子弩,要不是火炮太重,估計也被從莊墻上卸了下來。
陳遜率領苗刀隊來到官兵圓陣前一百步外,看著面前還有一千多人的殘余官兵,心里升起了勸降的想法。
不過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壓了下去。
這場戰爭是陳家莊的立威之戰,必須盡全功。
正準備下令開打,沒曾想,對面官兵陣營之中升起了白旗。
他們竟然在人數仍然占優的情況下,投降了。
……
陳遜在官兵主帥大帳里審問此次官兵的主帥都總管(都部署)楊冬。
這是一個罕見的以武將身份擔任都總管實職的人才。
廣南安撫使下轄十幾個都總管,只有楊冬一人是武將,其他都總管都是文官,搭配的副都總管才會是武將。
楊冬能做到這一步除了因為他本身能力強之外,本身具有文人氣質也是主要原因。
就現在來看,站在大帳中央,一身孺裝的楊冬,要不是陳遜已經弄清了他的底細,還會以為他是個文官。
“之前,你應該沒有到山窮水盡的程度吧,為什么就投降了?”陳遜問道。
“結局已定,再打下去,徒增傷亡而已。”楊冬回道。
“可是在你們這些高官看來,手底下的小兵死多死少又有何妨?只要能消耗賊寇的實力不就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楊冬聽了有些沉默,因為陳遜說的并沒有錯。
按照常例,戰爭的結局應該是由剩余的禁軍與陳家莊對耗,自己在親兵的護衛下逃跑就可以了,犯不著直接投降,成為賊人的階下囚。
“此次不一樣,我若是再不投降,底下的軍將就會替我做出決定。”楊冬解釋道。
原來這次他以都總管身份率軍剿匪,但手底下的兵卻都是生兵,三州禁軍本就有指揮,從邊境過來的一軍禁軍也有一名副都總管指揮。
可以說,他除了幾十名親兵之外,其他的手下都是臨時填充過來的。
剛開始戰局未定,還能順利指揮。剛才,殘兵被陳家莊馬軍圍困,除了投降,已經沒有第二條路了。
螻蟻尚且偷生,楊冬為了晉升,可以讀書扮文人,自然也能實時務的做出能夠活命的選擇。
否則,他現在可能已經被手下的軍將,絞首作為投名狀了。
陳遜揮了揮手,讓手下將其帶下去繼續審問,自己則走出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