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所在這一國叫潯陽國,國以一人為名。就是那位庇護了世間許多小國的魔道之師潯陽君。
凡與任何人打聽,都能問到他的蹤跡。他在此國有一府邸,就在此城正中間,他在世間府邸很多,每年都會來此小住幾日。
剛來那一日,趁她睡著,他便寫了封拜帖,重金請掌柜的送去。只要那位看到,一定會見他。果然今日有了回音。
隨掌柜趁夜至他府門前,果然魔類尚黑,連他的府門都是黑的。許多年前他也見過他一次,他與師父一同見證了他與父親的那一戰,
看掌柜的拉起門環扣了三聲,玄色大門自動分置兩側。穿過影壁,滂沱大雨中,路兩側的火把仍舊燃燒,照明了一條指向正院大廳的路。
廳中已見一桌酒菜,也有一人燈下獨飲。掌柜的彎腰一拱手“您要見得人就在前面,在下也只能送到此處。”
青隱頷首,獨自入內。此廳正中,那人已經站起。多年前見他之時,他還身姿挺拔,豐神俊朗。不想只是幾百年,他已經一頭白發,動作也略有遲緩。
見他就要彎腰行禮,青隱收傘,趕緊上前把人扶起來。當年,他也是當年放走母親的那位魔師。
潯陽君一禮不成,扶著他的手好好的看了一眼眼前人“身姿像你父親,眼睛像你母親。”
青隱扶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一側。“晚輩不記得母親,至于他,晚輩寧愿不像。”
他實言至此,老者也是一嘆。君上當年是如何對這個孩子,皆看在了他的眼中。平心而論,誰愿意像這樣一個父親。
他伸手為青隱倒了一杯酒,燈下朽木一般的手還在顫抖。青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良久還是問道“為何您變成了這幅模樣。”
老者一笑“我生就是為了引導魔域之君,但他已經故去多年,我于世間無用,自然衰老。”
青隱看著看著渾濁的眼睛點點頭,自覺無話可說,只好又飲一杯。老者一笑,也隨飲一杯“你那位娘子怎未同來。”
“有些事,晚輩不想叫她知道。前輩,晚輩心中有惑,此行想請您指點。”
潯陽點頭,直接示意他伸出右手。“你的氣息與從前完全不同,是身體有什么問題?”
“老前輩敏銳。”說著他伸出右手遞到了老者面前“想來前輩也聽聞魔群又一次進攻碧華峰。而這許多年,晚輩正在碧華峰上。”
十年前他暴露了一次,也不知這位老前輩了解多少,他只將這許多事簡短敘述了一遭。老前輩默默聽著,期間也是嘆了又嘆。
“這一切因我而起,加上這許多年,許多事,晚輩已經疲于掙扎。于是一時沖動,就震碎了這鎮魔咒。但奇怪的是,這一次晚輩并沒有失去控制。從前晚輩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方法,血覆封印可以暫解封印,但每次用,自身都會徹底失去控制。”
老前輩顫抖的手搭在了他的腕上,他感覺到了一道渾厚的法力自腕上蔓延到心間。潯陽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慢慢感受他的脈象。聽到此處,忽然一頓道“不對,不應該。”
青隱忙問“如何不該,請前輩指教。”
潯陽凝眉“你生來自有一半仙元,一半魔剎。那日你贏了你父親之后,體內魔剎壓倒仙元,神魂統一,你徹底成魔,是不會如你所說的失智。”
青隱不解的看著潯陽,潯陽又換了他另一只手探脈。“從前你的種種皆因體內仙元與魔剎斗爭,想來幼時你應該深受困擾。但你戰勝了你父親,魔剎得到激發,會徹底吞噬仙元,這個過程你會失控很正常。但當魔剎吞噬盡仙元,你真正成魔之后,永遠都不會再有這個困擾。除非……”
潯陽皺眉思量,又將一指探向他的眉心。“很奇怪,你現在也沒有徹底成魔,體內仍然是一半仙元,一半魔剎。這樣的你還是隨時都會失去控制,你目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