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子雖被波旬重創(chuàng),但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改。
他并沒有抵抗之意,任由那黑蓮業(yè)力侵蝕自己,很快,業(yè)力便要將其真靈湮滅。
本來波旬趁此機(jī)會,可以將其消滅的。
但是,在看到如此情況,他卻停下了手,沒有繼續(xù)將玄都子置于死地。
“你……”
波旬看著玄都子,片刻后,眼中浮現(xiàn)出了幾分無奈。
他緩慢抬手,便將自己的魔道神通收了起來,令那滅世黑蓮也盡皆消去了。
“你走吧……”波旬輕輕嘆了口氣。
說罷,他便一揮手,那蒙界頓時便打開了一個缺口。
玄都子似是一愣:“你要放我走?難打你不怕我出去以后再與你作對?”
波旬說道:“事到如今,你是去是留,與我已無太大意義了。”
玄都子看著波旬,良久之后,面對著他,做出那道家稽首,道:“魔主不愧是魔主,貧道佩服!”說罷,便使出道家神通,飛身離去。
一瞬,便在空中劃下一道煙塵去了。
看著玄都子的背影,波旬再度嘆了口氣,良久,未曾言語。
“難道,這便是天意嗎?”
是的,雖然玄都子沒有說明。
但是,他即使拼著受到重創(chuàng),也要將造化青蓮送出蒙界,這就足以表明,玄都子必然已經(jīng)找到了合適繼承青蓮的人。
而那個人,一定是可以對付自己的人。
無論對方是不是法藏,可以預(yù)見的便是,只怕自己當(dāng)真便要敗亡了。
既然如此,那玄都子是死是活,對波旬來說便都已經(jīng)是無關(guān)緊要了。他本來就不憎恨玄都子,自然沒必要再將其鎮(zhèn)殺。
何況玄都子失去了造化青蓮,真靈又被自己重創(chuàng),也已然不成氣候了。
仔細(xì)想想,距離自己掌控三界到如今已有三十二年。
離那法藏所說的三十三年的“定數(shù)”,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年。
但是,這三十二年間,自己卻并沒有取得什么像樣的進(jìn)展。
雖然看似獲得了二十四顆法藏的舍利子,但是,那最珍貴的五顆古佛舍利,卻始終毫無消息,也毫無動靜。
法真和法慧在人間尋找舍利子,看似一帆風(fēng)順,可是現(xiàn)在回過神來,恐怕那所謂的佛偈,本身也是為了拖延自己時間,隱藏真相的幌子罷了。
在短短一年的時間之中,想要同時找到五顆古佛舍利,這無異于是癡人說夢,癡心妄想。
再加上玄都子能夠如此破釜沉舟,自然也毫無疑問,找到了對付自己的關(guān)鍵。
到了他們這等層次,勝敗已然只是在一棋之間。
雖然,波旬看似還掌握著三界的勢力,但是,如今的這個狀況,只怕也已經(jīng)是于事無補(bǔ)了。
他看著漆黑的蒙界,深深思索了良久。良久之后,忽然目光一閃:
“雖然我的敗亡已經(jīng)是無可逆轉(zhuǎn)的了,但是……”
波旬忽然想到了當(dāng)年于那“法藏”在宇宙虛空之中的對峙。
那“法藏”雖然與自己走著不相同的路,但是從其言語之中,波旬能夠看得到一個希望。
就好像當(dāng)年,釋迦摩尼與自己一樣。
即使兩個人是徹徹底底的死對頭,可是,對釋迦摩尼,波旬其實(shí)還是很佩服的。反過來,釋迦摩尼對波旬,恐怕也有著相呼應(yīng)的情感。
“與其讓那縮首縮尾之徒撥弄世界,將蒼生視作玩物。那還不如,便讓法藏獲得最終的勝利……”
波旬忽然如此想道。
隨即,他越想,越覺得只有這個,才是如今自己唯一能夠破局的方法。
反正自己已經(jīng)是不可能獲勝的,那不如讓法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