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先兆呢,出了幼殊閣,涼風一吹,滿頭的憤怒瞬間就沒了。
他去了閑云居。
但是此時的閑云居卻是門庭緊閉,透過橢圓的鏤空雕花窗可見里頭密不透光的黑暗,顯然屋里的主人已經歇下了。
他有些不死心。
這個家里也就只有老太太才治得了那個逆女。
連九點都沒到的時間老太太就歇下了,他懷疑老太太是在躲著他,畢竟她身邊可是有著管家胡阿芳,整個周氏莊園上下又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老太太肯定知曉他來幼殊閣了。
但他又不敢賭,這兩天老太太才被二房那許昭華氣了一場,當時情況那么兇險,要不是妹妹周寶珠帶著軍醫及時趕回來,這會兒整個周氏莊園估計風氣都不一樣了。
這個當頭下,周先兆只能求老太太,但是他又怕自己將人給氣著了,生怕回頭和大哥周先揚那邊不好交代。
就這樣,他在閑云居的門外來回游蕩,九點半的鐘聲響起,屋內依然沒見到任何的煙火升起,他才一步三回頭不甘愿的離開了。
而在他離開不久后。
久久等不到的光亮卻在閑云居的正屋點去。
大榻上,周老太太盤著腿坐著。
手上拿了一串黑不溜秋的佛珠,正閉著眼睛,一粒一粒的在盤著。
胡阿芳小聲報告道,“老夫人......”
“嗯,知道了。”
周老太太知道她要說什么。
沉吟應了一聲,一串佛珠盤完放到了榻上的小桌,一邊睜開了眼睛。
“我擔憂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這個先兆啊,一向最令我憂心......”沉默了一會,那雙渾濁的眼眸里充滿了篤定,“你跑一趟芙蓉居,告訴老大,可以做決定了。”
胡阿芳沒有猶豫。
答應一聲退了出去,很快到達了芙蓉居。
找到了在書房加班的周先揚。
“大爺,晚飯過后那段時間,永和小姐和三爺在幼殊閣起了爭執,老夫人說上去交代您的事情可以辦了。”
周先揚皺起了眉頭。
聞訊趕來的黃霄云也沒說話。
兩人對視了好一會。
周先揚這才答應了,“我知道了。阿芳,你回去告訴母親,我會照辦的,讓她別擔心,顧著身體才是重要。幼殊遺產的事情后續我會主動幫永和接手,柳家那邊我也會親自上門給一個交代。”
“好的,大爺大夫人,我這就回去和老夫人回話。”
胡阿芳告辭離去。
黃霄云親自將人送出門看著人上車走遠,這才轉身上樓到書房找丈夫。
“先揚,幼殊遺產那事......”
此時周先揚早已經無心工作。
連國際上其他公司的年中會議都被他中斷了。
正坐在辦公椅上吞云吐霧,就這么短短的時間,偌大個書房都是濃濃的煙味。
黃霄云和萬千女人一樣,都不喜歡自己的男人抽煙。
但是沒辦法,煙對丈夫來說是最好的解壓神器。
她有心阻止,但丈夫眉頭上的紋路卻如深海里的溝壑,看得她心疼。
“你就會惦記老太太的身體,你怎么不惦記自己的?年紀也不小的人了,老是抽那么多煙,能愛惜愛惜自己不?”
她去將窗戶打開讓房間透氣,“先兆這事情做得也不地道,明知道那是幼殊留給你侄女永和的遺產,他還要貪圖,現在好了,自己惹出禍事來解決不了,你這個大哥還要給他擦屁股......”
周先揚明顯有不同的見解,“這個也不一定是先兆惹出來的。”
黃霄云笑笑,一點都不相信這個說辭。
泡了一杯參片茶過去,將丈夫手中的煙給掐了,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