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杰是這么想的，對方是這個國家的大將軍，一定實力非凡，不過錫德爾王國不是什么大國家，所以他應該能夠打得過。

如果將大將軍打敗了，那么他到時候說服國王，也會更加有威懾力，對方也能夠聽得進去。

如果莫蘭聽到了海拉杰這般心思縝密的思考，一定怒急攻心，大罵一句，“你倒是看了大將軍實力之后再下定論啊！”

海拉杰在五分鐘之內落敗，而對方只有一柄一階的長劍。

然后他被關進了監獄。

這次不得不說這位將軍做事仁義了。

若是一般的將軍，一定將海拉杰扒光，拿走所有的寶物，然后就很快發現海拉杰的身份，將他送回海心王國。

但是這個鄧寧將軍卻先問了一句。

“你為什么鬧事？”

這句話救了他。

海拉杰如實回答，憤憤不平，而鄧寧沉默，說了句，不沒收他身上的任何東西，將他暫且關押，等他去和海拉杰談一談。

莫蘭不知道對方到底跟海拉杰說了什么，打從回去之后，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在晚飯之后，海拉杰才主動找上莫蘭，開口問道。

“為了未來的人民幸福，現在就要選擇去犧牲一部分人民的權益嗎？”

“你話中的一部分人民指的是無翼人奴隸嗎？而未來的人民，也包括他們嗎？”

海拉杰沉默了一下說道，“不包括。”

莫蘭聳聳肩說道，“那你這句話就不成立。不幸的一直在不幸，在他們眼中的區別，只有一般的不幸和非常不幸。”

“那……他們做的，就是錯的了？”海拉杰喃喃道。

莫蘭似乎有點明白他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于是說道，“這就像是一個選擇題。舉個例子，強盜控制了兩座塔，左塔和右塔。左塔里被控制了十個人，右塔里被控制了一百個人。而你只有一個人。如果你選擇去救左塔里的人，那么強盜就會趁機殺死右塔里全部的人，反之亦然……你的選擇是什么？”

“沒有都救下來的方法嗎？比如援軍，或者殺死強盜……”

“沒有援軍。強盜數目很多，你要是去殺強盜，什么剩下的強盜就鉆進塔里，將兩座塔的人都殺了。別問我為什么強盜這么喪心病狂，我的題目就是這樣的。”

海拉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還是救右塔里的人。”

莫蘭對這個中規中矩的答案表示松了口氣，他沒有傻到揪著題目之外的東西不放，或者說她這道題出的本身就不合理，而是踏踏實實地將目標放在了這道難題本身想要表達的東西上。

她微微點頭，說道，“好，那我現在告訴你，左塔里的是一萬無翼人，右塔里的是二十萬羽人。”

“那……那他們做的是對的？”海拉杰顯得很困惑。

“不對。”莫蘭說道，“他們還忽視了公平。如果左塔里是五千無翼人五千羽人，而右塔是十萬無翼人十萬羽人，那么你所做的選擇，才是正確的。”

莫蘭看著眼中露出幾絲明悟的海拉杰，繼續說道，“雖然說在萬物之間很少有真正的平等，比如動物高于植物，智慧動物高于普通動物……但這是世界的定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物種與物種之間存在差異，而差異就像是水往低處流，維持著生態系統的運轉，維持著世界的平衡。但是人和人之間等級觀念，那叫歧視。世界沒了人創造出來的等級，照樣能活。所以這個東西，它就是多余的。”

海拉杰恍然大悟般反復地說著，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然后騰然拍桌而起。

“那個家伙竟然敢騙我！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莫蘭看著海拉杰兩三步躥到了門口，然后又灰溜溜地低著頭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