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凜說你病了。”
這是霍北念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從病房門口坐走到沙發(fā)上坐下,一抬頭正好面對著的是簡穆的雙眸,像是一個黑暗中最亮的星星。
簡穆那一句“我沒病”已經(jīng)走到喉嚨,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要是霍北念認定的事,她否認也沒有,又或者她就連跟霍北念爭辯的力氣都不再有。
“是因為我不讓你去公司,不讓你繼續(xù)接著跟陸氏的項目還是因為你知道陸氏的項目負責人又換回陸繹才要跟我鬧?”
鬧?
余凜口中的生病,在霍北念的口中卻成了鬧事?
她冷笑了聲,轉(zhuǎn)了個身平躺著,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白色的天花板,仿佛等到審訊的犯人似的沉默。
面對霍北念,有時候她選擇沉默更好。
“簡穆,說話?!?
霍北念冷峻的開口道。
簡穆咽了口唾沫,反問他“你想讓我說什么,或者你想聽我說什么,你說,我講給你聽就是?!?
“你是在否認嗎?”
霍北念的語氣逐漸冰冷,卻是一股誰都聽不出他真正情緒的語氣,簡穆只能猜到一點他很快就會生氣。
簡穆從床上撐起身體坐起來,背靠著枕頭,偏頭看向逆著光正看著她的霍北念。
良久,她才緩緩開口“你覺得我在否認什么,否認我有病,否認我想回公司上班,還是否認我跟陸繹的關(guān)系?”
不等霍北念開口,她又繼續(xù)“如果你不相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你大可直接……放棄我跟孩子,你讓我走,你那么恨我,讓我在你眼前消失不是最理想的狀態(tài)嗎?”
聞言,霍北念冷笑了聲,黑暗的那雙眸子一瞬不動的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出個花兒來,可簡穆并沒有任何畏懼,依舊勇敢的對上他的雙眸。
她求著“你放過我們好不好,霍北念,算我求你了?”
“你求我?能讓你簡家千金開口請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被舯蹦畈粍勇暽睦湫Γ澳闶窃谇笪曳拍愀懤[離開,還是跟余凜?簡穆啊簡穆,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撩男人還真是一把手好,見過幾次的男人竟也能被你撩得失了魂?!?
“霍北念,我撩男人的手段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了嗎?當年……”
“你閉嘴!”霍北念打斷她的話,突然站起身走到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簡穆,眼里帶著隱約的恨意跟怒氣。
簡穆視而不見,自嘲的大笑了幾聲。
霍北念蹙眉“你笑什么?”
“霍北念,你一定恨透我了吧?”
“你也知道我恨你!”
霍北念語氣又冷下幾分,狠厲的讓簡穆覺得四周的空氣降下幾度,寒意卻只是來自于霍北念,站在她面前的霍北念。
她不明白,霍北念既恨她,為何又不愿意放她走,為何非要將她留在身邊。
難道僅僅是為了折磨她嗎?
可是,這一年多以來,他對她的折磨還不夠多嗎?!
真正有苦說不出的人難道不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