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
這個名為李長清的道人究竟是人是鬼?
雖只是短短的一個動作,卻透露出了海般的信息。
陳玉樓自恃身法輕功不算獨步天下,也可稱為萬里挑一,但與李長清剛剛露的一手比起來,真如腐草熒光,不值一哂。
僅憑這一手,天下之大盡可去得,孰不知對方隱藏著的手段有多深不見底。
他心中突然一陣后怕,原以為不過是個有點把式在身的野道士,誰知竟懷有如此神鬼莫測之技!
差點就被其一直以來表現(xiàn)出來的人畜無害給騙了!
沒想到此人竟偽裝的如此之深!
辛虧有此次試探,不然待到此行功成分贓之際,此人見寶貨如山,萬一生出歹心,我等必為其所害
想到這,陳玉樓打了個激靈,心中連道僥幸。
另一邊,開槍的羅老歪也見到了全幕,原本積攢在腦中的火氣瞬間便散了大半。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臉上、額頭、脖子、后脊全是冷汗,一對牛眼見了鬼似的瞪著李長清,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羅帥的槍法那可是一條條人命喂出來的,不說百發(fā)百中,也不是尋常當兵的能及的,更何況雙方不過一丈的距離,閉著眼睛也不可能射歪!
“真他奶奶的見了鬼了”
羅老歪受驚不小,自覺吃了大虧,多年養(yǎng)出來的那股子不講理的犟脾氣又上來了,狠啐了一口,嘴里罵罵咧咧;
“他娘的,一槍打不死你就兩槍,上次是你小子運氣好,老子就不信這一次你還能躲過去!”
說完,他舉槍,竟欲再射。
李長清此刻臉早就拉下來了,眼神如刀,再不復之前的一團和氣。
他見羅老歪不死心,竟然想要再度開槍射擊,心里頓時生出一股子殺氣。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索性不過是個任務罷了,完不成也所謂!”
想著,他右手緩緩按上劍柄。
就在離羅老歪人頭落地不遠之際,一道身影猛地擋在了二人中間。
“二位住手!”
只見卸嶺盜魁陳玉樓臉上陪著笑遮住了李長青的視線,眼底再沒有之前隱隱的倨傲,弓著腰對他拱拱手,姿態(tài)放得極低。
“還請李道長看在陳某救命之恩的面子上,暫息雷霆之怒,不要傷了大家的和氣。”
接著一臉義正言辭地道
“此事確是羅帥做得不對,陳某保證,一定會給道長一個滿意的交代!”
李長清聞言冷笑兩聲,也不答話,緩緩松開握劍的手。
“多謝道長!”
陳玉樓見狀松了口氣,又對他抱拳行了一禮,接著走到羅老歪身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槍,罵道
“羅帥啊羅帥,你好魯莽啊!”
“那蠻子不識好歹,你殺了也就罷了,李道長好心解圍,你又怎好對盟友動手呢!哎,你這樣做,豈不寒了弟兄們的心,還如何同心協(xié)力共圖大事!”
“我勸你好自為之!”
他一臉痛心疾首地道
“好在李道長是得道高人,生性仁德,寬宏大度,自不會與你這莽漢計較!”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逃避無用,還不快去向道長認罪!”
羅老歪被他當成兒子一般訓斥,數(shù)次忍不住想要反駁,都被陳玉樓用眼神壓下,到底一聲沒吭。
一來是他知道自己確實理虧。
二來是因為,他與陳玉樓說是同盟,實則為附庸。
他羅老歪雖是湘西遠近聞名的大軍閥,但也不及身為天下卸嶺群盜魁首的陳玉樓地位高,何況陳家在三湘黑白兩道通吃,勢力極大,他的崛起離不開陳家的幫助,說白了就是人家推到外面的傀儡,根本不敢有稍許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