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言雖然過繼給了楚老二,可傾言爹娘走的意外,并不是他們的意思,因此族譜上還是叔侄關系,到了嫁人的年紀嫁不出去,留在楚老二家里,的確不怎么合適。
楚老太爺想著有道理,語重心長的說“老二上回還和我念叨,楚軒學堂費用太高,家里半分積蓄都沒有,還過得緊緊巴巴,虧得你有心,自成一家也是個好辦法。”
見楚老太爺同意,妙妙娘當然是不干的,她養楚傾言這么多年,如今終于能嫁人收禮金了,她哪里舍得放人。
“不行,我不同意!”
她手一叉腰,氣哼哼念叨“把你養這么大不用喂糧的?楚傾言,你良心讓狗叼走了不成,拍拍屁股就想走?”
楚傾言毫不懼怕“二嬸,太爺爺公正,想著多了張嘴吃飯也是要費糧的,將我家的三畝田地劃到了你家,種了這么多年。”
趙媒婆終于找到話頭敲打妙妙娘,撇撇嘴“一個姑娘,能吃三畝田地的糧食?妙妙娘,你這明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妙妙娘張了張嘴,因著楚老太爺在場,不好發作。
楚老二好說好商量著“老太爺,傾言是您托給我們夫妻養的,如今傾言尚未成家,我們哪里敢讓她自己過,這不是負了您的重托。”
楚老二懶惰成性,農活不做,家務也不做,家里的活兒都是瘦小的楚傾言在做,若是楚傾言走了,那他可就沒了清閑日子。
他說完,就狠狠剜了眼楚傾言,帶著威脅意味。
若是以前的楚傾言,想起這位至親二叔揮著拳頭打自己的樣子,這一眼威脅早就嚇得膽戰心驚。
可是,現在的楚傾言,身體還是從前的身體,里面的芯兒卻已經換了。
她迎著楚老二兇狠的目光,輕描淡寫的瞪了回去。
楚老二簡直懷疑自己眼花了,那個膽小怯弱的楚傾言竟然敢瞪他!
手里的拳手攥的更緊了,若不是村民們在場,楚老二早就拳腳相向。
楚老太爺權衡片刻,悠悠發話。
“楚軒和傾言是表兄妹,同處一個屋檐下容易遭人詬病,傾言如今已是大姑娘了,能自力更生也是好事。”
頓了頓又說“此事皆因那風評極差的羅鰥夫而起,常青,就把羅鰥夫的地劃給傾言,讓她也有個營生。”
羅鰥夫本就是外來人,楚老太爺的意思,是要將他趕出村子去,眾人臉上都有喜色,村長楚常青接了差事,連忙一口應下。
楚傾言沒想到事情竟這樣順利,她后面準備的話都還沒說出口,心里一喜,面上還是那副平常樣子。
“謝謝太爺爺體諒。”
楚傾言微微一欠身,再直起腰來時已是風輕云淡,自此,她就是一家人。
妙就妙在楚老二眼藥上的太過,說楚傾言年紀大了也嫁不出去,又胡說傾言吃了多少糧,犯了多少懶,楚老太爺心疼楚老二兩口子,恰好楚傾言提出自成一家,老太爺為了不讓楚傾言這個米蟲繼續吃糧,將人一腳踢了出去。
再加上沒琢磨妙妙娘的心思,這事情就定下來了。
“散了散了吧,該干嘛干嘛去!”
村長疏散村民,心里頭也是松了一口氣。
還沒意識到自己犯蠢的楚老二,氣的手指頭顫,本以為將楚老太爺請出來這事兒就化小化了,可是沒想到,楚傾言三言兩語,就給自己贖了身。
“白養你個賠錢貨!”
妙妙娘突然中氣十足的大喝了一聲,她本來就聲音洪亮,這一聲就如平地驚雷,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她憤憤不平的指著楚傾言“當初就應該聽老二的話,把你扔到山里喂狼,省的養大了也是個賠錢貨!”
楚老二一臉的錯愕,再想去捂他媳婦兒的大嘴巴,已經是來不及,妙妙娘氣急敗壞,扯著楚傾言的袖子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