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霍總參謀長回到家,本能地往二樓瞧了眼。
“小首長下午的時候回部隊去了。”家政阿姨猜到老首長的心思,主動說道。
這幾天小首長都沒去部隊,老首長也沒急著回首都,老太太在孫子滿月酒后就跟小姐妹去了峨眉山看猴子,父子倆之間像串著個炸藥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引燃導線,以致于整個家里的氣氛都不太對勁。
得知二兒子終于清醒了,霍總參謀長連日緊皺的眉頭才稍有松開。
他當然清楚霍仲驍這兩天干了什么,把以前偵查敵人的手段都用在一個女人身上!
霍總參謀長也沒攔著,任由他自己去折騰。
現在人找不到,死心了,總算肯乖乖回去工作。
回到書房,霍總參謀長打了通電話,告訴那邊明天回首都,掛電話前,卻又問了對方一句,人安頓得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的正是霍戰明的秘書。
“很配合,沒有喊苦喊累,就是剛入藏那天晚上流鼻血暈倒了。”
霍仲驍嗯了一聲。
撂下電話前,他又不自覺地交代道:“讓部隊多照看著點,南方人底子弱。”
三個月后。
來年二月的豐城,下了一場雪,整座城市仿若披上一件銀裝,也是這場突來的大雪,推遲了某旅即將到來的軍演。
霍仲驍停好車,進了家門,發現大侄子正坐在客廳里邊玩樂高邊看新聞聯播。
這幾個月,他基本都住部隊,很少回來。
“是爺爺看過的,”霍念言搭著樂高,說:“他說要看西藏的天氣,看到一半接電話去了,還沒回來呢!”
霍仲驍摸了摸侄子的小腦袋,準備上樓的時候,小家伙又嘀咕:“爺爺最近老看天氣預報,搞得我都沒法好好看電視。”
腳步滯緩,霍仲驍回過頭,問侄子:“爺爺看哪兒的天氣?”
“西藏啊,別的不看,就看西藏!”
……
書房門被打開,霍戰明幾乎是同一時間掛了電話。
他看著進來的兒子,皺眉,語氣不善:“你幾歲的人了?進來還不知道敲門!”
霍仲驍的眼睛掃過被擱在書桌上的座機,在霍念言說出西藏兩個字的時候,很多事都已經漸漸揭開了迷霧,讓一個人毫無聲息地消失,能做到的,只有軍/方,如果說三個月前霍仲驍只是猜測事情跟父親有關,那么現在,他已經完全可以篤定這個想法。
“我只想知道,為什么讓她去西藏?”
霍戰明看著目光灼灼的兒子,見事情敗露,沒再遮掩,卻也沉下嘴角沒開口說話。
高原生活,對初來乍到的葉知秋來說,簡直是一場生理外加心理的折磨。
入藏的第一個月,她三天兩頭要掛氧氣罩,寒冷的氣候,更是讓她每天裹著被子不想起來,每每這時,她都會想起自己幻想跟著霍仲驍來西藏過美好生活的傻缺樣,理想那么豐滿,但現實卻骨感得要命,剛開始的那幾天尤其難過,她總是忍不住躲在被窩里落淚,想著霍仲驍,想著南方城市的溫暖。
即便度日如年,她還是堅持了下來,沒有吵著要回豐城回b市。
“又下雪了!”
走出食堂,同行的女兵仰望著天空感嘆。
葉知秋伸出手,一片雪花靜靜地落在她的掌心,最后融化成一滴水珠。
不管是豐城還是b市,很少下雪,哪怕是大冬天,也只是冷風瑟瑟的干燥,不像這邊,有種常年積雪的錯覺。
同行女兵要去趟訓練場,葉知秋準備回宿舍,兩人在岔路口分別。
不過幾分鐘,地面已經覆了薄薄的雪。
葉知秋口中呼出白霧,黑色短發上也飄了幾片雪花,她忍不住拉高作訓服的衣領,從食堂到宿舍,差不多五百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