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出聲道,只不過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似乎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在場的不少人都是暗自嘆息一聲,對于這位新晉的西疆之主——執掌大離王旗的毅親王,他們這些軍戶邊民有一種發自骨子里的好感,因為正是這位毅親王讓西疆改天換地,變成了適宜居住的水草之地。
這也讓他們乃至他們的子子孫孫有了活下去的保障,不會再像祖輩一樣,食不果腹,毫無尊嚴的活著。
“可惡!”
猛然,一名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壯漢猛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忿之情,“要不是這勞什子的限兵令,老子早就投軍去了!”
眾人俱是黯然,他們這些軍籍邊戶,按照大離皇朝祖訓,不得投軍、不得經商,甚至都不能踏出西疆一步,唯有投軍才是唯一的出路,也是他們唯一的價值所在。
他是祖輩世世代代期盼了不知多少年,現在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可以上馬從戎重拾榮耀了,卻來了一紙限兵令。
自從西疆變成水草豐美之地后,無數流浪在大離皇朝各處的軍籍邊民背起行囊向重返故土,但基本上都在半道被攔截了。
因為大離皇都的某些人不允許西疆匯聚太多的人口,怕有朝一日會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可是他們根本就不懂,哪怕是在兵勢最強盛的建朝之初,西疆兵勢不論多么槍聲,永遠是對著關外大草原的。
大離王旗幾任最杰出的主人,從沒將眼光看向魔域關之東,而是將兵勢對準了關外大草原。
可惜大離皇都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遠都不會懂,只有征服極西之地的大草原,才是他們軍戶邊民的最高榮耀。
再說那名壯漢,怒喝了一聲之后,看了眼遠處高高聳立的崆峒山,一臉決然之色的向西魔域關的方向走去。
在他走了之后,又有數道身影站了起來,默默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比起土生土長的軍戶邊民,以經商或游玩,又或者抱著其他什么心思來到西疆的人,則是都緊張異常的留意著時局變動。
尤其那些權貴紈绔子弟,都已經打好了背囊,做好了隨時逃跑的準備。
一座氣派酒樓上,許多打算在明日的牧馬大會上發一筆財的商行掌柜聚集在這里,緊張之余,都掩飾不住臉上的興奮期待之情。
牧馬大會對他們來說,不亞于一場商業盛宴,當然這里面的風險也不少,一旦刀兵驟起,他們這些商人很有可能會死在兵荒馬亂之下。
但是富貴險中求,能為不遠萬里跋涉來到西疆,本身就說明他們骨子里對財富的追求多過自己的性命。
“他們這是要去哪?”
酒樓二層靠窗的位置,八字胡的丁掌柜詫異道。
從他進了這茶樓坐下,到現在不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但他卻看到足足有數百人結伴向西而去。
一開始他還沒注意,但等發現這些身影俱是青壯年男子后,終于覺察出了不對勁。
要知道他們所待的這座酒樓在魔域關內只能算是一條小街道,單單這么一個小街道,在一炷香的時間便走過了數百人。
那整個魔域關呢?又有多少人青壯年男子在向西而行?
果然,一名剛剛登上二樓的掌柜這時出聲道:“他們這是在遵循祖輩的遺訓……”
“什么遺訓?”同樣不明所以的劉掌柜禁不住出聲問道。
那名掌柜找了張桌子坐下,嘆聲道:“他們這些軍籍邊民有一條祖訓,當邊陲異族大軍兵臨西關城下時,所有青壯年男子都要應征入伍,以抗外侮!”
“不可能吧,這些年西疆有過不少次惡戰,但從沒出現過這景象,也從沒聽說過軍籍邊民中有這么一條祖訓。”一名掌柜皺眉道。
那名掌柜笑了笑,不屑道:“你以為什么阿貓阿狗的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