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春季,醫(yī)藥谷中風(fēng)光無限的好,光是院中那一棵兩千年的槐樹就在用力展現(xiàn)它絕美的姿態(tài)。如龍的身姿盤繞在藥堂門前,每一枝樹冠仿若天上的云,那云是乳白色的槐花,綠葉連著它們一簇一簇地掛在枝頭。只是東南側(cè)的樹干少了一部分,像是被人砍了下來,多了種殘缺的美。
“若兮姑娘,你為什么要戴著面紗啊?”
若兮連忙抓住伸向她面紗的手。
她瞇著眼笑道“大娘,我只是近日來感染了風(fēng)寒,怕傳染給你們,所以這才掩面示人。”
其實,她只是塊木頭,是院中槐樹被砍下的樹干,師父將她做成了人形,隨后又在亂葬崗為她尋了件好看的皮囊。這樣的她,又怎么會生病感染風(fēng)寒。只是以面紗示人是師父的命令,似乎是怕她被人認(rèn)出來。可是,她自三個月前睜開眼睛看到的人只有師父,而且她從未出過谷,誰還會認(rèn)出她呢?
大娘迅速抽回她的手,好奇地問道“曲神醫(yī)他不是神醫(yī)嗎?怎么兩個月了都還沒有治好你的風(fēng)寒?”
這大娘感情兩個月都來看病啊!
她看向排出谷外的病人,才發(fā)現(xiàn)有很多女病人她十分眼熟。這些人美名其曰是來瞧病,實則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女人是看上了她師父絕美的容顏,剩余三分之二里的一半便是為自家女兒討郎君的。
“若兮姑娘啊,你說曲神醫(yī)他有沒有媳婦兒?”
若兮無奈地垂眼,果然!
她看向坐在堂前為人診病的師父。他身形如玉,墨發(fā)高高地束起,彎若細(xì)柳的眉下是微微上挑好看的鳳眸。只是他不愛笑,淡粉的薄唇襯著亮白的肌膚勾勒出清冷的美顏,一襲茶褐色的長衫隨春風(fēng)而晃。
師父,怎么就不笑呢?她想師父若是笑起來,這看病的人肯定還能多兩倍,每日又得多好幾個時辰才能照顧完這些病人。不過在她的眼里,師父這樣也很美,像是位遠(yuǎn)離世俗的仙人。
她低頭輕聲說道“大娘,我?guī)煾杆m已二十,但是他心系……”若兮正欲打消大娘的心思,卻被她打斷。
“真巧,我女兒今年也二十!”
二十?都老姑娘了好不好?若兮抖著手拽住忍不住要撲向師父的大娘。
她不得已換上了屢試不爽的說法,“大娘,我實話跟您說了吧”,她貼近大娘的耳朵,“我?guī)煾杆唤 ?
果然不出所料,大娘換作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險些都要哭了出來,“可惜了,可惜了,這么俊的男人啊!”
隨后,失落地離去。
若兮瞧著大娘的背影,心中舒出一口長氣。她可是用這法子勸退了不少前來想要說服師父做女婿的花癡女人。只是師父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得如何責(zé)罰她呢。
太陽逐漸西沉,病人都已離去回家。昏黃的光線打在若兮粉色的長裙上映出異樣的色彩。
“安兄,你怎么來了?”
若兮抬眼,是一位身著藍(lán)衣的少年騎著一匹白色的馬兒。他身材高挑,墨發(fā)四散,他的五官單看起來很是奇怪,尤其是那一雙細(xì)長的像極了狐貍的眼睛,可是當(dāng)它們都聚在那張白凈的臉上,倒也顯得十分好看。
莫懷安一眼就看見了若兮,不知為何這名女子給他的感覺甚是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見過?于是,他跳下馬徑直走向她。手中的長劍微微一挑,若兮的面紗便落于澄亮的劍身之上。
若兮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曲慕歡就將那人領(lǐng)進(jìn)了內(nèi)堂。
只是那男子不停地在回望她,看向她的表情似乎很是生氣?奇怪,按道理來說,該生氣的人應(yīng)該是她才對吧,畢竟是她被調(diào)戲了,這人行事如此輕佻,反倒自己還生氣,真是無禮!
堂內(nèi)。
曲慕歡的喉嚨被莫懷安用劍抵住。
“曲慕歡!你既然已經(jīng)做出了她,為何不將她帶入華京冒充語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