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安怒不可遏,他兩步并作一步朝啞女走去。
然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拽住她束起的發髻,向后一拖,啞女“砰”應聲倒地。
莫懷安面色不改地疾步走向書房。
府中眾人只是低著頭做自己的事情,腿腳卻在忍不住打顫。
啞女在地上不停地被拖動,頭發被扯得生疼,她卻不哭也不鬧騰,像是早已習慣了這樣。只是眼眶中噙滿了忍痛的淚水。
書房中,不等啞女站起來,莫懷安朝她的肚子就是狠狠的一腳,然后那只繡有云紋的銀絲黑靴又踩上她的肚子。
莫懷安低頭,腳下用力沉聲道“你到底是何人?接近付語心、接近我莫府到底有何居心?付語心是不是你的人帶走的?說!”
啞女感覺身子像是被重物碾壓,她忍住劇痛,身子掙扎著要起來,奈何莫懷安的力氣太大。她只能張大嘴巴,搖頭,嘴中咿呀咿呀的不停地說著什么。
“可會寫字?”
啞女點頭。
莫懷安收了腳,狐貍眸子看向書桌。啞女匍匐地爬向莫懷安眼神所指的地方,她在自己的身上抹了抹臟污的手,隨后才執起筆。
半炷香后。
“奴婢,不是壞人,沒有任何居心,也沒有帶走小姐。”
十九個字娟秀、端正地落于微黃的紙上。莫懷安瞇著眼反復看了許久,這一筆一劃間竟透露出靜嫻端莊的氣質。一個低賤的丫鬟怎么能寫出如此小巧秀美的字。
莫懷安將紙揉成一團,逐步靠近啞女。
每走近一步,啞女就害怕地后退一步。無路可退時,啞女靠著墻滑下去把自己緊緊地擁住,頭鉆入雙腿中。在黑暗的環境中,她才漸漸地放松起來。
有人碰她!
“嗚……嗚嗚……嗚”
啞女最終還是想起了那天夜里所發生的事情。她哆嗦著身子,劇烈搖頭,雙手不停地向前揮動,淚水不斷地流出,口中大聲哭喊,“啊……咿……啊……嗚嗚……嗚……”伴隨著強烈的踹氣聲,好似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嚨。
莫懷安差點被啞女揮出的手打到,他忍不住皺眉。他只不過是輕拍了一下她的肩,還不及方才腳下的力度,她怎么會哭,還哭的這么兇,搞得好像他怎么她了一樣。
“誰?”
書房門前立著一個婀娜的身影晃了晃,莫懷安趕忙踢了啞女一腳,狠狠地瞪過去,啞女識相地止了哭聲。
嬌嫩的聲音響起,“懷安哥哥,是我紫淑。”
莫懷安的雞皮疙瘩順勢起了一身。
紫淑!袁紫淑?相國府的三小姐?啞女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比剛才更恐怖的事情。她雙目大睜,雙手不自覺地伸向自己的脖子,用力地一勒。然后她竟莫名地笑起來,只是淚水不斷地滑過臉部的那條疤痕,顯出一臉的絕望。
莫懷安疑惑地扯下她尋死的手,細長的狐貍眼瞥向屋外令他反感的影子。
“滾!”
袁紫淑迎笑的臉瞬間垮了下去,只是她仍不氣餒,對著屋內未來的夫君嬌嗔道“懷安哥哥,紫淑只是想你……”
莫懷安二指拉住啞女粗麻的衣袖,眼神命令她不要亂來,然后轉頭對著屋外大罵道“你可知女子最注重名節?還未出閣就如此不知羞恥地說想本公子,知不知恥?害不害臊?”
不消半晌,屋外細膩的音調,宛若一縷清風再次傳了進來,“可是,人家是懷安哥哥未來的娘子啊!”
引得啞女一愣,隨后她冷笑著,眼神兇狠地看向屋外一團黑漆漆影子,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莫懷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突然饒有興趣地看向兩人,想要演一場戲,打發了這個煩人的袁紫淑,看一看啞女的反應。
于是,他裝作生氣把啞女的衣領一提,搖了搖發愣的啞女,迫使啞女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