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高洋查看了被燒的幾頂帳子,都是無關(guān)痛癢的地方,戎狄派人來騷擾,想讓趙軍人心渙散,大家夜不能寐,蘇辭壓根不放在眼里,兩軍對陣,誰也不肯貿(mào)然出擊,那就是給了他一個大好的機會,他決定趁夜前往平國,尋求聯(lián)軍。
高洋看目前的情況,戎狄不知何時會大規(guī)模襲擊趙軍,他不建議蘇辭在此時去平國,蘇辭道:“必須取得平國的支持,趙國才有贏的機會,姜國現(xiàn)在在觀望,誰占據(jù)了優(yōu)勢,他就幫誰,如果姜國幫了戎狄,趙國將潰不可擋,平國是關(guān)鍵的一步棋?!?
高洋同意他的看法,蘇辭連夜率三百余人從斷龍山出發(fā),在夜色的掩護(hù)下向東北方向的平國奔去。
沿著斷龍山脈向東北方向才行進(jìn)一個多時辰,荒野之中一人立在一方巨石之上,候著蘇辭。
張煥以為是敵國的刺客,率先拔刀,大喊:“保護(hù)大人!”
三百人將蘇辭圍在中間,嚴(yán)陣以待,對方的身形高大,立于一方巨石上衣衫烈烈,他開口:“輔國公,在下白彥,來助你一臂之力。”
人群當(dāng)中的輔國公蘇辭穿著夜行衣,沉沉的眼睛比夜色還黑:“白公子,你在此處候著本官,是要隨本官一道去平國?”
白彥答:“正是?!?
蘇辭示意左右收回刀,他一人策馬上前:“你要幫本官,為何?”
白彥道:“輔國公想要解藥,在下可以拿到,不過需要你用更多的東西交換。”
一把歸墟劍,還不至于讓他背棄白皇后和德隆帝。
“你需要什么?”
“我要姜國的王位?!?
白彥一說出口,蘇辭冷眸一收,淡笑:“白公子下得一步好棋,本官低看了你。”
“輔國公從不高看任何人,在下豈敢奢望?!?
蘇辭迎著獵獵寒風(fēng),挺直了脊梁,下巴微收,高挺的鼻梁和窄緊的鼻翼透出一股銳意。
“本官已經(jīng)猜到你遲遲不肯做交易,是想要更多東西,也猜到了,你想要王位,順便告訴你,本官早就打算滅了姜國,這個王位給誰,本官還沒有決定,你是第一個來問本官要王位的,你也是最聰明的那一個。”
姜國于他,不過是手中握著的一顆棋子,如同他身邊所有人一般,天下是一盤棋,而他是運籌帷幄那一個人。
白彥好奇:“你不想要王位?”如果蘇辭想,天下都會是他的,可是他偏偏不想。
蘇辭道:“這件事,本官曾經(jīng)想過,不過,現(xiàn)在不想要了。”
有一件事改變了他的想法,替他下定決心,白彥猜到了,他看蘇辭的眼光由疑惑,轉(zhuǎn)為了然,接著又有幾分欽佩:“輔國公真乃人中豪杰,重情重義?!?
蘇辭見慣了虛與委蛇,他回復(fù)白彥的只有一聲輕笑:“白公子真想與本官為伍,這條路可不好走?!?
這是一條漫長而布滿荊棘的路,前途未卜,危險重重。
“能與蘇大人為伍,是在下的榮耀?!?
白彥答。
蘇辭看了他一眼,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對身后的護(hù)衛(wèi)道:“啟程?!?
白彥從巨石上飛身而下,落在一匹駿馬身上,跟隨蘇辭的隊伍,朝東北方向奔去。
這行人在路上飛奔五日才抵達(dá)平國邊境,當(dāng)時已近日暮,蘇辭吩咐所有人宿在郊外,待第二日天明進(jìn)入平國,再過一日便可抵達(dá)平國的都城伏波城。
事情就出在那天夜里,一行人宿在荒郊野外,按理來說不該有其他人出現(xiàn),張煥安排了十余人輪番值夜,點燃篝火,正當(dāng)所有人都歇下之時,曠野上傳來一陣詭異的歌聲。
唱歌之人是個女子,用平國當(dāng)?shù)胤窖裕龈吆龅偷那{(diào),嗓音尖細(xì),聽得人心發(fā)顫。
蘇辭和白彥幾乎同時驚醒,張煥靠近蘇辭身邊,低聲說:“大人,此處有問題,請現(xiàn)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