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腥風血雨,兩人都沒睡好,翌日卯時二刻蘇辭便在院中舞劍,白彥昨夜受了傷,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屋頂上鋪陳著一層白霜,飛鳥南去,王宮許多建筑昨夜都起火,現今火滅了,還有陣陣黑煙,白衣公子收劍仰首,望向太陽的方向,道:“今年的第一場雪該下了。”
南朝的雪不多,也不少。
白彥道:“不知在落雪之前,能否回到斷龍山。”
蘇辭說:“今日張煥該回來了,他一回來,我們就啟程。”
他身上有毒蟲,不可能在平國待太久,用了早飯,二皇子淮棄的人在王宮中忙著清理廢墟,暫時無人有空理睬他們,張煥如期而歸。
張煥喬裝成客商,風塵仆仆,一路運著舍利草奔回,在燕國倒是沒碰上過多阻攔,僅有的幾次阻攔都被他用銀錢打發,入了平國更是暢通無礙,他將舍利草交由淮棄后過來向大人請安,蘇辭伸手將他扶起:“一路可順利?”
張煥答:“屬下喬裝成客商,遇到過幾個關卡,那些人并不認識舍利草,屬下用銀錢疏通了關節,順利回來了。”
蘇辭聽罷,點頭:“按照本官和淮棄的協議,他會派兵二十萬在燕國抄斷戎狄后路,你隨軍出發,負責監軍。”
“屬下去監軍?”
張煥問了一句。
“你去監軍,看著淮棄,他若是敢背信棄義,即刻稟報本官。”
“諾。”
“另外,燕國王室還有殘存勢力,你到了燕國后,要聯絡燕國王室,將其從戎狄手里救出,來個里應外合,對我們更有利。”
蘇辭將自己的一塊貼身玉佩交到他手中,玉佩上刻著魚紋,并有“蘇”字,這是他祖傳的玉佩,十分貴重。
張煥收好玉佩,即刻前去尋淮棄,與平國的將軍匯合后整頓軍隊,因為淮棄剛剛登位,根基不牢,蘇辭拿著趙國的詔書前去,當著眾人的面宣布淮棄登位之事,又當場誅殺了幾個不聽話的老臣,這才讓眾人閉嘴。
從昨夜至今,死亡的人數上千,淮棄親眼看見蘇辭的鐵血手腕,暗自服氣,有了蘇辭的幫忙,平國王室內部的爭斗很快得以平息,淮棄宴請蘇辭,蘇辭卻要告辭回國。
淮棄也算個重情義之人,自小多受大王子的欺壓,大王子聯合其生母將淮棄的母妃害死之后,激起了淮棄的反抗之心,蘇辭不過提前讓人搜集了情報,做了些謀劃而已,利用淮棄的復仇之心來達成自己借兵的目的。
冬日的暖陽下淮棄一路將人送到了伏波城外,城內到處都是懷卿的人馬,治安尚可,蘇辭朝他拱手:“瘟疫不日就可遏制,請大王履行承諾,助我趙國擊退戎狄。”
淮棄亦是拱手:“輔國公的恩情,本王沒齒難忘。”
辭別淮棄后,蘇辭策馬往南走,從姜國與平國的邊界上經過,每日都宿在荒郊野地,為了給馬匹做補給,中途在一處沙漠中的客棧落腳一夜。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行人扮作客商入住客棧,夜里落腳,第二日清晨天未亮就離開,時間非常短,蘇辭沒有讓人清場。
蘇辭與白彥住隔壁,夜里戌時進入客棧后,安排好了護衛輪值,二人一道用了飯菜,便早早歇下。
蘇辭尋常睡眠也不過兩個時辰,這段時日身上有傷,又旅途奔波,難免感覺疲乏,沐浴后吃了兩顆克制炎毒的藥丸后歇下,沙漠當中風聲尤其大,冬季的夜晚森冷,想來離開長安城也有很長一段時日,與沈幽剛剛成親就離開她,心底多有愧疚。
她一人在長安城可好,府里憋悶,她是不是偷偷往外跑,外邊時局不穩,希望她一個人要多多保重。
自己在外奔波賣命,卻還是喜歡在夜深人靜之時想念她,她不在身邊之時,心底就是空蕩蕩的,他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一陣冰涼,那里并沒有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