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把沈幽關押在千機營是德隆帝的意思,千機營守衛森嚴,蘇辭的人想劫獄的話,難度極大,沈幽與外界隔絕了消息,除了見過一次阿肆和韓云岫大人,再也沒見過旁人。
她悶在小院中十幾日,也不曉得蘇辭在燕國到底做了什么,一點風聲都沒有,突然有一日,宮里來人,說是將蘇夫人接到宮里看押。
她左思右想,這些人曉得自己會武功,宮里也沒千機營守衛森嚴,怎么突然要把自己轉移呢?
一聽這個建議是即墨羽提出來的,她就明白了,即墨羽怕自己受委屈,去宮里他還可以照看一二,不枉沈幽對他那般好,他還算有些良心。
北野溟親自護送沈幽入宮,入宮后即墨羽給她安排一處荒廢的冷宮,那宮里空蕩蕩,半個鬼影也沒有,尋常十分滲人,北野溟派人將冷宮搜尋一番,確認沒有其他出口,道:“請蘇夫人在此暫居,輔國公的案子一旦查明,自然會給夫人一個交代。”
她呆呆的立在偌大的院子里,看著周圍雜草凄凄,好不荒涼,心底發憷:“你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罷,雖然我沒有越獄的心思,但是你好歹也派個人看著我呀,一個人可害怕了。”
“本將自然會派人日夜看管,本將也相信夫人沒有越獄的心思,如果夫人越獄,輔國公的罪行就坐實,到時候想推脫都推脫不了,夫人應該不會那般愚蠢。”
“呵呵.........罵人還這么文雅做什么,我這個人本來就不蠢,不過也沒北野將軍英明,將軍最好多派幾個人看著我,我悶的時候也好找人聊聊天,嘮嘮嗑。”
合著她想被人看押,是因為缺個人嘮嗑,北野溟不曉得她滿腦子想些什么東西,略微無奈道:“夫人喜歡,本將哪敢不從。”
她愿意被人看押,可不僅僅是缺人嘮嗑,她是不想蘇辭的罪名坐實,不想給他扣上個帽子,才乖乖就范,若是真想逃,她也一定有辦法逃出去的。
蘇辭那個沒良心,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他不是叛國,而是因為受傷,或者炎毒發作,不得已留在燕國,戎狄人會怎么對他?
本來就不是銅墻鐵壁、金剛不壞之身,非要逞強,孤身去殺阿布丘,她一邊罵他,一邊忍受著如海水般無盡的思念,有時候抱著冷掉的被子縮在里頭悶頭大哭,空蕩蕩的宮殿里,連個鬼影都沒有。
據說她所居住的宮殿以前死過一個不得寵的嬪妃,因為什么事得罪了白皇后,受罰后被關在這座宮殿里,死了半個月才被人發現,不得寵的嬪妃身邊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夏天的天氣炎熱,腐爛的尸體招來了一大群的蒼蠅,這才讓宮人察覺她死了。
沈幽在這地方住了幾日,覺得自己快要得癔癥了,每夜都聽到有人在臥房里哭,她特意將自己的床從正殿搬到了側殿,正殿是以前的嬪妃住的,她嫌晦氣,側殿雖然破舊了一些,好歹氣氛不那么詭異。
夜里睡不著之時,她披了件狐裘,開門到院子里散步,院子里居然立著一個人,辨認良久,才認出那是太子殿下即墨羽。
不知他在此地站了多久,沈幽只覺怪異,道:“殿下怎么來了?”
他表情有些不對勁,偏頭循著聲音的源頭看去,月光下的石階上,立著的曼妙少女,眼波流轉,她周身裹著一層熏香的青氣,如云間落下的仙子,飄飄然而立。
“本殿下夜里睡不著,隨意走走。”
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天真無邪的臉上,也染了一些憂愁。
“殿下有什么心事么?不妨和我說說,反正我也睡不著,這地方空蕩蕩的,沒有一點人氣。”
她進屋子里把泥爐子搬出來,又捎帶兩個棉布做的蒲團,放在院子中的石凳上,空氣溫暖了幾分,即墨羽緊鎖的眉頭才舒緩了一些:“我母親病了。”
沈幽一嚇,前段時間見白皇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