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冤家,之前不是答應好我的嗎?”紅妝麗人搖著膝上枕著的上川悠仁,故作嬌嗔。
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出一片喧鬧聲,外面老鴇連連賠罪,“老太君,我的老太君,小侯爺只是在聽曲兒,絕無二事,我怎么敢······”
哐當一聲,大門被直接推開,房間中奏樂歌舞的藝伎們紛紛停下,頗有經驗地后退到墻邊。
上川悠仁神色一愣,“干什么呢?接著奏樂接著舞啊!”
這個時候李老太君一把將上川悠仁的耳朵提起來,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今天又沒有練功!”
上川悠仁吐了吐舌頭,小聲嘟囔道,“練功多累啊。”
“我李氏一門忠烈······”
上川悠仁早已經熟知了李老太君的套路,使出了殺手锏,“奶奶難道還想要將我派上戰場?”
本來義氣填膺的李老太君看到年幼的孫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是啊,她現在就這一個孫兒,李家也就這一根獨苗,就算是武藝再高,難道她還忍心將其送上沙場?
“那你也應該進學。”李老太君畢竟是女中豪杰,雖然對這個孫兒疼愛備至,但仍然不希望他成為一個徹底的廢物。
“我這不是正在尋找靈感嗎?”上川悠仁回頭沖著噤若寒蟬的紅妝麗人扮鬼臉,后者強忍著笑意,不敢在李老太君面前表露分毫。
“況且我是武勛世家,朝廷上那些文官會允許我考取功名,入朝執政嗎?”
李老太君微微一愣,嘆了一口氣,“你倒是看得明白。”
如今天子暗弱,外戚當道,天后想要繼續執掌朝政,必然要打壓文官體系,同時外有蒙國越國南北夾擊,武勛勢力本來就強盛無比,現在更是如日中升。
沒有誰會再希望一位武勛出生的人宰執天下,天后不希望,天子不希望,文官也不希望,所以即使上川悠仁再努力,他的科舉是一定過不了的。
“我總算是明白當初監天府副監正的判言了。”李老太君突然當眾感嘆道,“不是我李家不生麒麟兒,是這麒麟兒無用武之地。”
說罷,她有些興意闌珊地往回走,也不理會文春閣的上川悠仁,畢竟老鴇不可能真的不顧她顏面,教這個年紀的上川悠仁合歡之事。
“愣著干什么?!”上川悠仁將老太君氣走之后,沒有追上去的想法,對著旁邊的藝伎們說道,“奏樂,起舞!”
幽幽絲竹之聲響起,上川悠仁流連到半夜才離開文春閣,并且留下一首《清平樂》‘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離開,一時間坤城盡唱《清平樂》。
上川悠仁離開文春閣之后,他之前枕著的‘紅姐姐’進入密道之中,兩刻鐘之后來到一處地下機關,推門而入,恭敬地跪在地上,“地字三號報。”
然后她一五一十地將今天和上川悠仁的見聞說了出來,著重描述了上川悠仁的聰慧,身上有無修為痕跡和胸無大志。
記錄的監天府官員已經對上川悠仁身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仍然細心地記錄下每個細節。
現在天后掌權不正,紫微星有動搖之相,又有星命不斷降世,所以大家都絲毫大意不得。
記錄在案之后,官員反查了前面幾年上川悠仁的記錄,然后吩咐道,“之后你就不用再監視這位小侯爺了。”
“是。”
‘紅姐姐’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如果這位花詞侯真正是表里如一,除非他生而知之,不然經過這么多年檢查,實在是沒有必要繼續將大量資源浪費在他身上,像自己這樣的地字暗探可不是隨意能夠培養出來的。
如今又社稷飄搖,正是用人之際。
官員說完這句話之后,向著城隍廟后街而去的上川悠仁哼著小曲的臉上笑容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