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天黑之際,謝長魚兩人追到了西郊圍獵場。
西郊圍獵場本就是供世家子弟、皇親國戚隨便玩玩的獵場,比不上珍奇野獸較多的北郊。這里的野獸繁多且兇猛,曾經亦出過幾場事故。
一般正式的圍獵,皇家都不選擇西郊。
這處圍獵場真正的廢棄是在拜月節那日,以世家為首舉辦的圍獵活動中,崔知念慘死一案。
……
一直往西,走到一處沼地繁多的樹林。
謝長魚踩在松軟的泥土上,鼻尖充斥著若有若無的泥土腥味。
倒是葉禾撩開帷帽,疑惑地打量四周:“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別說江宴和兇手了,他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看到啊。
“注意觀察。”她小聲提醒道。
謝長魚腳步聲風,看上去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突然,她停在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前,給葉禾使了個眼色。
附近有人。
葉禾會意,帷帽下那張涂滿胭脂水粉的臉多了幾分嚴肅:“葉秋,前面有兩條路,你我各自去找找?”
他現在的身份是謝長魚,目的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給藏在暗處之人看的。
謝長魚點頭,臉上溢出擔憂之色:“小姐,奴婢擔心你,還是一起去吧,萬一真的遇到了兇手可怎么辦?”
叢林中又輕微的動靜,若不專注去聽,只以為是風的聲音。
葉禾搖頭:‘你去,’他手上摸到腰間的長鞭:“本小姐可是來抓兇手的!”
謝長魚嘴角微勾,心里為葉禾豎起大拇指。
小伙子有前途啊,將天不怕地不怕、有些智謀卻過于莽撞的草包大小姐形象演繹的有鹽有味,不去戲臺子唱戲真是都可惜了。
葉禾隔著帷帽那層近乎透明的薄紗瞅到謝長魚眼波里的神態,回以一笑。
這是曼珠沙華做任務多年來的默契。
主子,咱們都差不多,要論唱戲,你才是挑大梁的那個。
“那小姐,你千萬小心啊。”
謝長魚不放心的‘關懷’完,得到葉禾的點頭,便踩著加高五公分的厚鞋墊,握劍朝著左側的方向走去。
葉禾則是去往相反的方向。
兩人走后,一直隱藏在密叢里的黑衣女子走了出來。
身著緊身的夜行衣,女子的身形玲瓏有致,并不那么高挑,卻很有氣質,她面上遮了層嚴密的黑紗,頭戴帷帽,一圈帽檐邊銜著珠簾,她負手而立,冷漠而貴氣。
清亮的眼眸中染上幾層恨意,她一揮手,潛伏在密林各處的黑衣刺客悄無聲息的聚集在一處。
帶頭的黑衣刺客頷首道:“首領,是要行動嗎?”
黑衣女子點頭:“留些人手在這探風,我親自帶一隊人馬解決她。”
為首的刺客猶豫了翻,特意強調:“少主交待過,若遇到突發情況,首領需立即停手。”
黑衣女子陰鷙地盯住右側的林道:“不會有突發情況,我今夜一定要殺了她。”
她心想,謝長魚就是個草包而已,死了也翻不起風浪的,她連崔知念都殺,怎會栽在一個草包身上。
……
沿著左側的路走了一截后,謝長魚緩緩減慢了速度,眼尾的余光往后瞟去。
“是誰,滾出來!”
她沉聲說道。
背后傳來熟悉的男聲:“不是說了,讓你乖乖待在沉香苑嗎?”
江宴負手站在一棵古老的槐樹下,神色冷峻。玄乙跟于江宴身側,一慣抱劍的姿勢,看到謝長魚的時候,表情復雜。
玄音啊~
叫我如何說你,遇上主子的私事,你還是會那般自作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