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折子,江宴雙目瞇起,陷入沉思。
而軒轅翎卻欣喜不已。
一直以來,歷治帝都對江宴贊賞有加,相比來,反倒他這個
生來尊貴的皇子處處受壓。
總感到低人一頭。
如今,看到江宴陷入兩難境界,軒轅翎的心別提有多舒暢了。他
目光瞟到那折子,側目看杜清饒的眼神越發滿意了。
歷治帝緩了緩,抬手道:“你們也不必爭論了,就按丞相說的做,官員按品級、俸祿多少將家中余銀貢出來以救濟災民……下朝。”
一句下朝,得已離開烏煙瘴氣的朝堂。
江宴與王詔并肩走下白玉階梯。
王詔開打扇子,搖頭嘆道:“此番,你說我是不是白跑一趟。”他來就是為科考之事,想要提出幾句諫言。
哪知,歷治帝手上何故會多上一封‘大逆不道’的折子。
江宴提出賑災一事又遭到以軒轅翎為首的世家反對……整個就是一烏龍事件。
“不算白跑,這封彈劾信中有說道科舉弊端,皇上看了,自會琢磨。”
談話間,步履匆忙,兩人已經走到宮內一條清幽的小道,左右兩面都是紅的發亮的高墻,時不時,會路過一口雕漆大水缸,幾乎不見來往的宮婢太監。
王詔眼珠子轉了轉,神情中暗藏幾縷驚訝。
于祭天臺上,發現的是彈劾信!難怪歷治帝會大發雷霆了。
“自己看。”江宴冷聲說著,將手中的折子遞過去。
王詔接手,翻開折痕深深的折子,一目十行,眸中寫滿了震驚,
轉瞬即逝,隨及他眉頭舒展,多了兩分笑意。
“你準備從哪入手調查?若是將此人查出,倒是與我說說,這種奇人,不見一面太可惜了。”
“呵。”江宴不由得發出聲冷笑:“你與他見面時恐怕也是那人的死期了。”
此信是從祭天臺發現的。
祭天臺非同小可,地處龍脈之處,那里被打造成皇家園林,平日,除了國師與皇上可自由出入外,莫說閑雜人等,就是蒼蠅也難以飛進去。
但十八年前,國師出門云游天下,任憑皇族世族費盡人力物力去查,都無功于返。
自此,除非大祭,皇家園林一直被封鎖,連歷治帝也鮮少入內。
江宴身為朝廷丞相,幾乎管盡朝中大小事,祭天臺是直接納為江宴掌管的……所以,出了這種事,歷治帝當然要找江宴!
“看太子與杜清饒的表情,兩人似乎也知曉了。”王詔回憶起朝上那二人的表情,搖頭笑:“想想,那二人小人得志的模樣也是挺好笑,似乎以為就憑一封彈劾信能將你打倒了。”
江宴蹙眉:“我還有公務繁忙,你先行回府,這兩日等我消息。”
王詔笑言好,瀟灑轉身離開此地。
省得,朝廷這些事他也懶得去摻和,出宮只管去鶴云茶肆喝一壺閑茶,聽戲賞曲。
他走后,江宴揣好折子,沒走兩步便碰上了軒轅翎與杜清饒。
杜清饒笑的十分燦爛,走來拱手便朝江宴作揖:“丞相大人,要不一起出宮,正好下官與太子殿下要去酒樓喝酒,記得不錯的話, 今夜熙光閣在未央湖旁會有一場拍賣會。”
明知江宴公務纏身,大大小小的案子堆積在身上都處理不過來,從哪兒騰出鳥功夫去看拍賣會?
江宴不語,面色越發冷淡。
軒轅翎興致高昂,今日朝堂上歷治帝雖采納江宴的提議,但江宴也因此得罪了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想都能想到,要不了三日,江宴手下的門客至少減去大半。
相反,擁戴自己的勢力會猛然增長。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