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魚起身,作揖道:“若小弟之作能入王兄的慧眼豈敢說個不字~”
王詔點頭,嘴角掛著儒雅溫和的笑:“隋公子,還請你跟王某走一趟。”這才是他今日來的目的。
“好。”意想不到,謝長魚回答的很干脆。
“隋公子不好奇是誰想見你?”
謝長魚揚眉:“好奇!但王兄想說自然會告知,不想說待小弟去過也便知道了。”
王詔點頭,眼中毫不隱晦地露出贊賞之色。
而八角亭其他人卻面露詫異,心中紛紛猜想這王詔要帶隋辯去見誰?
陸文京表情凝重了幾分,他沒注意自己的神色引來了溫初涵的疑惑。溫初涵眼眸下垂,心想陸文京與隋辯之間恐怕關系并不簡單。
……
大理寺正門前,王詔與謝長魚駐足于此。
“隋公子,王某的任務就完成了,要找你的人還在里面,接下來的路程由官兵帶你下去。”
“勞駕王兄了。”
“客氣,王某告辭。”
謝長魚彎腰作揖:“告辭。”再抬眸,遠望著馬車揚長而去,在冬日的斜陽下發出晃眼的影子,她唇間勾著淡笑。又回到她最熟悉的大理寺卿了啊,這次怕是不止有一人見她。
門前那棵柳樹,上回來還發著翠綠的枝丫不畏狂風暴雨,冬日一到,整棵數只余光禿禿的樹干,那樹干上邊結了薄薄一層霜雪,遠看起來像是一根根銀條懸掛在書上,有種凄冷的美感。
前邊后面都跟著數位官兵,在王詔走后,這幾位就沒這么客氣了。
“南方世家的公子怎么這么磨蹭!你走快點勒!這里面的貴人,憑你可得罪不起!”為首的官兵話落,后邊起了一陣嬉笑聲。
謝長魚微微搖頭,這大理寺官兵的集體素質有待提高啊~也不知江宴接受后是怎么管的。
“你們大理寺的官兵這么狂野,你家大人知道嗎?”她懶洋洋地問道,話傳到那群官兵耳中似乎是另一種贊揚。
為首長得瘦不拉幾的中年官兵得意道:“我們的直屬上司可是當朝丞相!”能不狂野嗎?
“哦~”謝長魚點頭道:“原來官兵囂張跋扈、不知禮數是跟丞相大人學的,隋某長見識了,難怪這盛京的風氣這么差,呲呲呲……看來都是有原因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官兵大驚,眉眼染上怒色:“就憑你這個娘娘腔,也敢詆毀大人,是不是活膩歪了!!”
話一落,往里走的堂內發出一聲淡淡的聲音:“姜灰,本相平日是這般教你對客人無禮的嗎?”
姜灰?謝長魚蹙眉,這名字聽著好生熟悉,一時半會又想不出是誰。
為首的那個干瘦的中年官兵就是姜灰,江宴話一落,他面上立馬嚴肅,噗通跪下高喊:“大人,屬下知錯。”
“……”謝長魚面上閃過質疑,抬腳就朝內堂而去。
內堂中央擺放著一個黃木棺材,而江宴坐在高堂上。整個內堂,活人就只有兩個。
直覺告訴謝長魚這內堂背后定有人監視,且人數不下于二十。
江宴此番也是在試探她?兩人半響不說話,直到謝長魚打破僵局:“丞相大人日理萬機,不知您搞這么大陣仗來找小的有何事?”
江宴與之對視,冷聲道:“隋公子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大人說的是位于小人右邊這方的棺材?”謝長魚拿著扇子尾端指過去,眼神之間流露出的稀松平常,似乎眼前擺放的不是棺材,而是張追普通不過的物件,張口就道:“既是大理寺,死人、棺材、犯人、仵作肯定少不了的。”
男人銳利的目光將謝長魚的一舉一動所收納,神色肅穆:“你可知這里面躺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