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與不是!’
內(nèi)堂反復回響著這句話,即便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卻如同千斤重擔壓了下去。
謝長魚抬頭,一字一句道:“不盡然?!?
“好一個不盡然!”江宴壓下眼皮,發(fā)覺這小子膽大包天,一副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答怎么跟謝長魚一個尿性!??!
謝長魚低頭拱手,口中振振有詞:“自古奸臣當?shù)?,忠臣殉國!小弟以死諫言,引起圣上的注意只是第一道門檻,目的是希望能入朝為官,為圣上排憂解難!當然,為證明實力,小弟愿立下軍令狀,此番科舉,必中狀元,入朝第一件事就是為圣上下江南,解決水患之憂~”
她服用了變聲的藥丸,充滿磁性的聲音響徹整個內(nèi)堂,這一番豪情壯志下來,引得江宴的贊賞,他波瀾不驚的眼眸終于泛起一絲微瀾,當下對著謝長魚點了點頭。
在里邊聽得渾身熱血的歷治帝早就忍不住要出來了,他要親自見見這個自稱‘以死諫言!’要為他排憂解難的年輕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咔……咔……咔”
突然,暗藏在機關(guān)深處的齒輪迅速轉(zhuǎn)動,發(fā)出鐵器碰撞的機械聲,下一刻聲音消失,位于江宴背后的墻面從中央裂開一道痕跡,緊接著像兩扇門一般平直往兩邊收進。
歷治帝、軒轅翎前后從里走出!
二人都穿著便服,歷治帝身著明黃色便服,軒轅翎衣袍上的色彩明顯暗沉些。
江宴的身影剛好擋住了謝長魚,他微微弓腰作揖:“主上?!?
皇族不成文的規(guī)定,皇帝只要出宮,下屬的稱呼一般用‘主上’或是‘老爺?!?
“哈哈哈,”歷治帝大笑:“朕要親自看看這膽大包天的小子!”
江宴頷首,身體往旁邊移動了幾寸,剛巧謝長魚抬頭,頂著謝長亭的臉與歷治帝對視。
她深深鞠躬,拱手朗聲道:“草民參見圣上!圣上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千歲!”
歷治帝龍目大震,嘴唇顫動著,隔空伸手指指向謝長魚緩緩念出兩個字:“長……亭。”
另看軒轅翎的驚訝比歷治帝只多不少,他心里咯噔一下。坊間早有傳聞?wù)f這個隋辯與世子謝長亭容貌相像,之前軒轅翎還不怎么信,可今天見面他才意識到兩人何止是相像,簡直就是同一人!
面對兩人的反應(yīng)謝長魚表情切換,應(yīng)對自如,只瞧她抿唇一笑:“驚擾圣上了,草民自小便長這個模樣,直到來了盛京才得知自己的相貌與失蹤的世子殿下想象,也因此,認錯草民的人也大有所在。”
歷志帝面容頓變,步步逼近。身為帝王不怒自威,待走到離謝長魚三步的位置,帝王停下了足部。那雙精明的龍目威嚴地端倪到面前小兒的身上,他渾濁的目光太過復雜!
毫不夸張地說,普通人到了如此境地,必定嚇得雙腿打顫,不敢喘口大氣,但歷志帝觀其面容,隋辯鎮(zhèn)定自若,他身上自有年輕人的意氣風發(fā)。這是裝不出也蓋不住的。
軒轅翎駐足在一旁觀看,心中斷定這隋家小公子是活不成了。而江宴負手站定,眉目淡然,倒是絲毫不操心隋辯接下來的命運。
“啪!”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音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謝長魚側(cè)目,看向拍在他肩上的手,中年男人的手,膚色偏黃,保養(yǎng)得宜,不細看幾乎看不出有褶皺的存在,拇指上戴著大燕境內(nèi)極為稀少的龍紋琥珀玉扳指,向人們提示著扳指主人的身份是如何至高無上。
這個人上一世是她舅舅。那個嘴上承諾著要讓她謝長虞成為整個大燕比公主還要尊貴的女人、讓她擁有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權(quán)利、一句話又將她發(fā)配邊疆打仗,一句話喚她回去成為朝堂舉足輕重的權(quán)臣。
多年培養(yǎng)、多年寵愛,卻又親手將她推向世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