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戎人習慣分頭行動,軒轅翎差點被滅口,與隋家滿門失蹤,前后相差不過半天,很難說不是他們的杰作。
而如果真是狄戎人干的,也就說明他們已經盯上了“隋辯”。
“你擔心日后遇到的麻煩會更多?”
江宴說著抬手替她別了別頭發(fā),將碎發(fā)掖到耳后。
“遇到麻煩倒是不怕,我兩世為人,遇到的麻煩也不嫌多了。只是‘隋辯’這個身份終究是假的,他們如果劫持了隋家人,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更真實的信息。”
一旦兩邊說辭對不上,狄戎人稍微動動腦筋,就知道她是假的隋辯,到時候利用這個大做文章,麻煩不小。
“我想他們不見得能揭穿你。”
“我倒也想樂觀。”
“你以隋辯的身份入朝時,懷疑過你的人不是沒有,就連皇上肯定也私下探過你的背景,不然以他疑心病重的程度,你的出身但凡有點不干凈,他不會屢屢把重任交給你。”
“但愿如此吧。”
謝長魚嘴上說得淡定,心里還是不免擔憂,好像是來自直覺的預警似的。
“喔。”
一滴燭淚流下來,燙到了江宴的手。
來找謝長魚時他走得匆忙,拿著一根小蠟燭就來了,也沒拿上燭臺。
“你沒事吧?”
謝長魚忙湊過去看。
江宴的蠟燭拿不穩(wěn)了,正要換手,被謝長魚接過來,指尖拎起扔進了運河里。
“我們不需要這個。”
燭光一滅,河上便只剩月色與水光搖曳,竟也十分動人。
“你該去上藥了。”
“只燙到一點點,不妨事。”
江宴搖頭,又笑了:“娘子吹一吹就不疼了。”
“現在不是你不老實的時候。”
謝長魚彎身要下去給他找水和藥膏。
“是真沒事,不信你吹一吹。”
江宴一把拉住她,把手指橫伸過來,眼睛眨巴眨巴像只小狗。
“呼呼呼……行了吧?”
謝長魚發(fā)現,有時候她是越來越拗不過江宴了。
“你看,真的不痛了。”
江宴把手舉到月光下給她看。
借著月色,謝長魚看到他手指上確實只微微紅了一點,沒有不得了的燙傷。
“你騙我?”
她好氣又好笑。
“是你先以為我被燙得很慘的,我可沒說什么。”
江宴笑著撇清責任,又握住了她的手。
“不過長魚,你能擔心我關心我,我很開心。”
一束皎潔的月光映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單純而真誠。
謝長魚哼了一聲,憋笑揮開他的手,啪嗒嗒下船了。
三日后船順著運河北上到盛京,不過礙于船里還有從罔城截獲的珠寶,謝長魚就先行一步在城外下船了。
此次她擒獲出逃在外的廢太子,又解決了賀州水賊,功績早在回京之前就被傳了個遍。
馬車一進京城大門,謝長魚就看到兩邊夾道歡呼的百姓,還有一些曾在賀州待過、深知當地疾苦的人,直接喊起了“青天大老爺”。
只可惜作為隋辯,謝長魚不能忘記“自家”滿門失蹤的慘案,一路上強行擺出一副消沉臉,把強顏歡笑貫徹到底。
直到進了皇宮,她也還是這副樣子。
“愛卿不必過于憂心,梧州知府已經貼了告示,正在全州范圍內搜索,相信隋家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一定會給出一個結果的。”
厲治帝都看不下去了,在對她的政績表達一番贊揚后,親自安慰了兩句。
“多謝皇上出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