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貞讓人倒了熱水,當(dāng)溫?zé)岬乃^手臂,漫過脖子,再漫過頭頂,她才感覺到身體的寒冷緩解了些。
血色在水中蔓延,葉貞卻是閉著眼,恍若未覺,等她從浴桶起來,才看著泛著紅的水,認(rèn)真地想。
或許下次,她應(yīng)該在藥泉里,這樣便看不見血色了。
她起身穿好了衣服,又將水都處理干凈,將銅鏡中慘白的自己畫了個淡妝后,才隨意地將銅鏡放在一邊,就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般。
小桃在此時敲門而入。
她沒察覺出葉貞的異樣,興高采烈地跑到她面前,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瓷瓶:“小姐,解藥,赤腳醫(yī)生研制出那個假孕毒的解藥了!”
“這么快?”葉貞微愣。
小桃點(diǎn)頭:“公子下了死令,限他七日內(nèi)研究出解藥,這一研究出來,便讓人送到京城了。”
親自下令。
葉貞微愣,沒想到這點(diǎn)小事也會驚動公子。
在她印象中,這個神秘而強(qiáng)大的男人從來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天下是棋子,而他是執(zhí)棋人,鼓掌之間,便是翻云覆雨。
她中毒這點(diǎn)小事,居然會讓他親自下令。
“是啊,小姐,我早就說過你對公子是不同的,公子他……”
小桃說到這兒,又覺僭越了,立刻住了嘴,垂下頭不再說話。
葉貞被她的模樣逗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幾日辛苦你了,早些休息吧。”
小桃點(diǎn)頭,聽命退離房間。
而葉貞也上了床,在藥效的作用下很快入眠。
第二日,葉貞醒來時,身上冰冷的感覺消失殆盡,臉色也好了不少。
小桃見她醒了,便伺候她梳洗,等收拾的差不多了,兩人便一起用了早膳。
“近日忠義侯府有什么動靜?”她已有近一月沒回去,是時候考慮下了。
“老太太和王氏的兩個女兒從護(hù)國寺上香回來了,王氏果真添油加醋地詆毀小姐,說您不尊庶母,又聲名狼藉,想讓老太太做主,將你逐出家譜呢!”
葉貞挑眉:“那老太太的意見呢?”
小桃笑了笑:“還能有什么意見,我將小姐你吩咐我的話都同老太太說了。
那老太太可不是王氏這樣的蠢貨,自然知道輕重,將她罰跪了祠堂,我出來時,還正關(guān)著。”
說到這兒,小桃從懷中取出一份燙金的請柬:“我臨走時,老太太還給了我一份請柬,說是給小姐你的帖子,帖子上指明要你去,他不好拿捏,請小姐你自己拿主意。”
葉貞接過帖子一看,輕笑一聲。
“到底是忠義侯府的老祖宗,心里精明著。”
柳子薇的花宴,擺明了就是沖著她來了。
“小姐?”
小桃疑惑,葉貞便將那日在酒樓包房里發(fā)生的事簡單地說了遍。
“小姐,那這宴會,你準(zhǔn)備去嗎?”
“去。”葉貞單手托腮:“躲,是最無用的事。”
小桃點(diǎn)頭,便下去準(zhǔn)備了,等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出門時,私宅的管家上前詢問:“葉小姐,您這是去哪兒?”
“去城西翡翠閣參加花宴,有什么事嗎?”
管家笑了笑:“是這樣的,大人吩咐,在他不在的時候,如果小姐要出去,讓屬下派人隨行保護(hù),免得再讓歹人傷了小姐的安全。”
葉貞微怔。
邀月樓的事一直沒有進(jìn)展,羅非等人又一直在追查落雁嶺一案,除了小桃以外,她身邊的確無人可用。
沒想到她自己都忽略的事,倒讓權(quán)野想的如此周全。
她心中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點(diǎn)頭稱好,臨了又轉(zhuǎn)頭問:“他如今在哪兒?”
“去了大應(yīng)禁宮,應(yīng)是商量兩國和親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