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她還沒見著秦漠寒,公主府外便來了一名道姑。
葉貞看那道姑裝扮,便知她的主子是誰了。
秦漠寒的生母,盛寵一時,又于先皇后死后入道觀修行的靜貴妃娘娘。
靜妃也算是文帝后宮里的一位傳奇女子了,出生望族,年少得寵,又在最得意時激流勇退,在秦漠寒被放逐到漠北后,也能不聞不問,最后又因秦漠寒復寵而成了后宮中除皇后之下位分尊貴的第一人。
如今看來,怕是用不了多久,靜貴妃娘娘便要更上一層樓了。
葉貞讓人小心地請進來,那道姑卻極為知禮,朝她盈盈一拜。
“小道拜見公主殿下,殿下萬安。”
“免禮,可是貴妃娘娘讓你來的?”
“是,近日觀中桃花盛開,景色甚美,娘娘想請殿下入觀共賞。”
賞花?
葉貞笑了笑。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葉貞突然就想到權野同她說的話,說為了說服秦漠寒立妃,靜貴妃會找上她。
想必今日賞花,卻是另一番事了。
葉貞抿了口杯中茶,神色溫柔:“貴妃娘娘可還說了什么?”
“貴妃娘娘還說,殿下年少得勢,自是會惹上不少是非,于己于人都非好事,不如敞開心扉一敘,或許可解心中煩憂,若不去,說不準愁上加愁。”
葉貞垂眸。
這是不去不行了啊。
葉貞勾唇,輕言細語:“還請居士回稟貴妃娘娘,安平自會赴約。”
道姑便將時間和地點一并說了,這才恭敬退去。
葉貞在府中休息了片刻,又準備了下,這才讓羅非駕車,小桃隨行,一同去了清心觀。
葉貞今日的裝束較以往更為素雅,一襲白衫上只點綴了幾朵青色的絹花,發髻用一只水色的簪子挽起,黑綢般的秀發垂在身后,既顯得沉靜,又帶著幾分慵懶的意味。
她進入道觀的桃花林時,靜貴妃和秦漠寒已經在青石小案上等她了。
葉貞隨即加快了腳步,朝她恭敬行禮,疏離而又客氣:“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安,讓娘娘久等,是安平的不是。”
“好孩子,這里是道觀,哪里有什么貴妃娘娘,坐吧。”
靜貴妃雍容的臉上滿是笑意,帶著修道之人的嫻靜溫雅,但若細看,便會看出這溫和下的疏離,并沒有多少真切的笑。
自打葉貞出現,秦漠寒的眼睛就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他盯著她的眼神是冷的,但除了冷,卻壓抑著深,漆黑的眼底像是許多情緒交織在一起,想要爆發,卻又極力壓抑著。
葉貞淡淡地坐下,目光落在靜貴妃的臉上,緋色的唇勾勒出清淺的笑意:“貴妃娘娘,您今日讓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靜貴妃依舊嫻靜:“皇上道安平聰慧,如今一看,倒的確如此。”
她頓了頓,又繼續道:“今日你來道觀,怎么不見那位對你珍重的漠北使臣,道觀偏僻,他也放心?”
葉貞聞言,握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身形微微挺直,看似放松,實際上已經生出了防備警惕。
她微微抬眸,帶著些許涼意的目光轉向了秦漠寒,眉梢輕挑:“皇兄,我想知道,一夜之間突然傳遍京城,質疑我身份的謠言,是你在替昭陽郡主,教訓我嗎?”
秦漠寒臉色微沉,原本就緊擰的眉頭此時皺的更緊了,眼底濃云翻滾。
空氣有片刻的凝滯,只有桃花被風吹落的聲音。
良久,他看著葉貞,淡淡開腔:“我說過,她受的委屈,我都會幫討回來。”
葉貞笑了聲,神情卻難掩譏誚:“皇兄就這么肯定是她受了委屈,難道沒有可能是自作自受?”
秦漠寒眼底的情緒在翻滾,在壓抑,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