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夜晚是極黑的,妖潛在路上,以肉眼是不易被發現的。只有妖氣需要細心遮掩,道行越高的妖怪,對妖氣越敏感。
獲野的法力在妖城里算的上數一數二的,加上這妖城的結界是他自己設下的,想要逃出來并不難,所以他帶著白木霜很快就逃了出來。
從妖城外的山上看去,妖城里萬家熄火,除了有著空中的微薄的月光照映,便是那城墻上的火把。
城墻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根火把。這火把上熊熊燃燒的是妖火,每到晚上守城的鼠兵變回用法術將妖火點上,風吹而不滅。
四周漆黑,妖火搖曳,顯得這妖城十分可怖。
守城士兵一身黑玄色鎧甲,站立筆直,面無表情。
這時,有兩個士兵迎在一起,兩人均是守衛軍的副將,分別是夏崎、夏嶇,鼠族同胞兄弟。
“已是戌時,該是將軍當值,怎么不見將軍身影。”夏嶇聲音粗獷,心思亦是如此,頭腦簡單,沖動,偏激。
“許是路上耽擱了,等一會便是了。”夏崎是夏嶇的哥哥,沉著冷靜。
“將軍一月才當值幾次,今日居然還要遲到,一個外族人,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夏嶇不滿道。
“少說點,他畢竟是我們的上司。將軍做事向來穩妥,你何時見他遲到過。”
“那……今日是怎么回事?”夏嶇疑惑。
“要變天了……”夏崎意味深長的說。
“變天?”夏嶇這個粗漢子完全不能理解,他仰頭向天看著,“這天這么黑,變什么天?”
……
“我就送你到這里,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獲野對白木霜說。
“獲野……”白木霜不舍。
“若日后一切都恢復平靜,我們便還在這座山上匯合,到那時,我還依然照顧你。”
“你都已經出來了,我……”跟我一起走好不好……白木霜沒有說出來,如果獲野真的想和她一起走,剛開始就該說一起了。
獲野彎下腰來,雙手握著白木霜的胳膊,看著她說“不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師父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我誓死也要竭力護你周全。
只是,如今朝中勢力于我不利,他們已經發現你的存在了,今日捉你的鼠兵不是偶然。
我只有留在這里從中周旋,讓你有時間逃離他們的眼線。鼠族貴族勢力甚廣,你離開妖城后還要繼續隱蔽,才有可能完全躲開他們。”
白木霜聽著,鼻子酸了,但她沒有流淚,她自覺是自己太兒戲太單純了。
“如今讓你離開,是最好的安排。”其實獲野早已有了心里的盤算,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白木霜點點頭,不敢直視獲野。
“你快走吧……”獲野說。
“嗯……”白木霜除了點頭,還是點頭……
她轉身離開,眼淚猛的從她的眼眶里涌出,五官擰在一起,她可能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哭過吧。
記得幼時初到竹林,她常被林中的伙伴欺負,每一次獲野都是像父親一樣為她打抱不平,大聲的呵斥每一個被揍的小妖“從今以后,誰也不許欺負白木霜!”
伙伴們嘲笑她是獲野養大的小媳婦,獲野更是沒好氣的把小崽子們的父母給連著一起揍了。
再后來,白木霜結交了一些像針針這樣的朋友。獲野就像一個慈父一樣招待她的伙伴們。
獲野其實也才十幾萬歲而已,劍眉星目,看上去還是個英俊兒郎。
白木霜只知道自己是被獲野的師父師琳撿到的,可是不久師琳便死了,于是她將她托付給了獲野。
這一別,應是永別了,只愿她無災無難,安安穩穩的度過這一生。
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