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對她情感的催發。

她的憐憫心會給她帶來什么？

屋子里還算暖和，幻血川之前就已經施了法術，好讓易秋風在這里待的舒服些。

幻血川睫毛微顫，她發現了易秋風微微跳動的眼皮，他醒了。

“水……”

幻血川趕緊去接了水，并用內力快速加了熱。

她坐在床沿，扶起易秋風，讓他靠著自己，然后便將水往他的嘴里送。

易秋風這時才將眼睛完全睜開，他沒想到自己居然還能死里逃生。

“是你。”

“嗯。”幻血川依舊面不改色。

“沒想到，最后救我一命的居然是你。”

是可喜，還是可悲呢？

“除了為妻，誰還會救你。”幻血川說的一本正經，實則玩笑罷了，他們算哪門子的夫妻。

“謝謝你。”易秋風笑。她一臉冷漠，卻跟他開了一個玩笑。

“不用。”

話語簡短，卻包含無盡的情緒。

“咳咳——”

“小心點。”

“這幾日，你不開心嗎？”易秋風問她，是因為自己受了傷嗎？

“你怎知？”

“雖然我人未醒，但我感覺得到，這幾日你的情緒都很低沉。不像之前見你時……”

“那之前我是什么樣的？”幻血川問他，心中微有波動。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樣的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是什么模樣的了。

“之前一直覺得你性格乖僻，第一次在戰場上是，第二次商議婚事也是，你恨不得將我們全都逗上一逗。第三次是帶著聘禮來血川，雖然你還是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我卻第一次發現了你的嫵媚，第一次覺得你活的通透，第一次覺得你那么好。”

幻血川嘴角上揚，她也不知道那個是不是她自己。

易秋風接著說：“后來，就是去接你去妖城，我發現到你心情不好，想起送聘時，你好像已經心情不是很愉悅了。所以我才會帶你在妖城玩了一天。那天我又發現，不管你人前多么歡愉，多么滿不在乎的樣子，你在乎的東西和平常人都一樣。你再怎么樣，都是個需要別人呵護的女子。你的心情，真的全部都寫在臉上了。”

幻血川的眼眶濕了，她微微撇過頭，問他：“你真的這么覺得？”

“當然，或許是送聘之前，我就已經……”

幻血川又問他：“可是，我殺了那么多的生靈，我連我自己都不能原諒。”

易秋風伸手想要去撫摸幻血川的臉龐，可是他的手頓了頓，最后搭在了幻血川的頭發上，他輕輕撫著，說：“如果你這樣想，你就不是魔頭了，哪有魔頭會在乎自己殺掉的人。這里是妖界，可不是什么充滿善意的人界，仙界。在這里，就是妖妖作惡，善意的妖沒有多少，但你是其中一個。”

沒有人說易秋風是魔頭，雖然他從來不把弱小生靈的命放在眼里。

幻血川威脅到了十二家族的權威，所以她就成了魔頭。

妖界，所有的大家族，都是惡。

性本善的妖怪屈指可數。如果不是因為有體制束縛，誰又知道，哪些不作惡的妖會露出惡魔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