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凝重起來。
兩人動作不一,故作沉思,仿佛真的在認真思考國家危亡這等大事。
“陛下,臣方才和蔡老先生談過。”空山先生微微一笑,將話題引出來挑起楊定興趣。
“哦?果真?”楊定回答,故作驚詫。
蔡颯放下捋著胡子的手,笑著說“正是。”
毫不猶豫的承認下來,楊定心頭稍安,看來這些土著真有辦法,或許可以探討一二。
畢竟他楊定就算記憶力超群,每天不斷臨摹整個國家的山川地理,以及風土人情,但他終究還是外來戶,本身來自于另一個世界,更是生長在一個脫離封建的社會。
他的意識形態跟類封建社會完全是兩回事,真要做起事情來,很容易發生脫軌。
哪怕他裝得再像,也還是有區別的。
所以,土著有辦法最好不過,到時候從中提點兩句,把自己的想法潤物細無聲,方能不被察覺自己是假的。
“何解?”楊定好奇問。
蔡颯笑著回答“陛下,眼下困擾我靖國安危的無外乎來兩處險要之地。第一便是鎮南關,第二則是韶關。此二關關系到靖國的生死存亡和進取鎖鑰。因此,我們要做的事情便是,趁著辰國援軍南下之前,盡快奪下鎮南關,保證靖國安危。”
“先生良言,與朕不謀而合。”楊定捧場,反正這話沒營養,是個人都明白,靖國的危機何在,但他得捧著,得做出禮賢下士的畫面,“那先生計將安出?這鎮南關關系靖國國運,一日不克,朕如坐針氈。”
蔡颯笑著說“兩條路。第一條,重新建造戰艦,自海上北上奪取廣海府。”
“此法雖好,但是耗時費力,恐準備好時,辰國大軍就南下了。”蔡颯一邊說一邊否掉了自己第一條,“但同時也能看出,我靖國沒有海岸防衛力量,辰國水軍若是從廣海府過統寧島南下,五羊城天然暴露在敵人的戰艦之下。所以,陛下不得不防。”
楊定點了點頭。
五羊城是一座濱海孤城,周圍只有山地平原和入海口,若是水軍強行突破,完全可以再一次于清江擺開陣型,再來一次進攻。
若是僥幸打退,他們還可以不停騷擾五羊城附近的水域安全,斷絕五羊城從南方萬島之海貿易的聯系。
貿易斷絕,對于推行軍功授爵之后沒有田地收入的靖國來說,無異于一場災難。
“那第二條呢?”
記下發展海軍的重要性后,楊定繼續問。既然第一條無用,那么第二條是什么好東西呢?
蔡颯輕咳一聲,老臉微紅“陛下,臣再說第二條之前,想說一條諫言。”
“諫言?”楊定微微一愣,好奇問道,“難道朕這段時間有過錯?”
“是也不是。”蔡颯看著楊定說,“陛下,先帝在世,曾立下招賢館,用以招攬天下英杰門客,因此靖國才從孤城起家,一統南疆之地。但現在陛下開科取士,進入靖國之后想要效力之人,卻只能被動等著科舉,一等就是一年。這對于朝廷而言,會錯過太多有能力的人。故而,臣想替自己也替天下有諫言之人,謀一謀福利。”
楊定一聽,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傻子,怎么能看不出來,蔡颯這話里的意思。
說是謀福利,其實他本質上還想要開舉薦制的口子,順道給自己撈點利益。
老實講,舉薦制和科舉制天然有沖突。
但你也不能說兩種方法那個不好,互有優劣倒是真實。
可要是你不能調好兩項制度之間的度,換到朝廷之上,必定會成為黨爭的開端。
畢竟別人十年寒窗苦讀,辛苦博弈才過了科舉,最后當了官。
憑什么你一句話,就能一口氣往上爬?
肯定互相看不順眼。
一旦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