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會之地,林國都城鹽城。
空山先生解開了上衣,聽著竹軒外的蟬鳴,慢慢的抿了一口茶說:“這么說來,陛下裝病騙過了超過七成的世家?”
“先生慎言,陛下是真的病了一場。”一個太監打扮的男人勸道。
“呵呵,口誤。”
空山先生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肚子,穿著一襲白衣的他也是毫無形象可言:“不過普天之下,恐怕再無人主敢跟陛下這般,一己之力,殺得世家在國朝比重占據不到優勢。”
“他們那是該死。”那個太監繼續說道,“陛下查抄七成世家,所獲的資產估算,至少是靖國三百年的賦稅。這還只是南疆這種開發不到三百年的土地。而北方列國之間,這些世家若是都抄了,能獲得多少收入?”
太監的眼底閃過一抹銳利,空山先生一聽,拍著肚子站起來:“這里可不是靖國,說話的時候也得慎言才行。”
“先生教訓得是。”太監躬身道歉。
空山先生瞥了一眼這個小太監。
年紀不大,心眼不少,手段也有,就是太幼稚了。
不過,是個人才。
至少在諂媚,揣摩人心上邊,天下人就沒有比太監更專業的。
靖國還真是到處都是人才。
皇帝用人也是從來不拘一格。
下手也是如此,也不跟你按照常識來。
世家的事情若是放在列國而言,大家都是小心應對,只誅惡首。
但是皇帝直接牽連九族,雖然沒有都殺,但是強迫對方改姓,換遷徙邊疆,數年不得晉爵,科舉。
有些嚴重更是數代不得晉升,基本上就是把世家打成了平民。
畢竟數代不得晉升,所獲田土又不可能養得起那么多人。
世家無法抱團只能各自謀生,幾代之后,親情淡漠,分崩離析。
端得是好算計!
不說別的,現在靖國的世家要么死了,要么就被馴化了。
所有人都被綁上皇帝的戰車,再也看不到鄉間土財主獨霸一方的景象了。
空山先生走著走著,眉峰幾次舒展和緊鎖。
因為他覺得楊定雖然取得了重大優勢,卻太過于自負,直接把未來十年的發展綱要都頒布出來。
這種國策,一般而言就是朝廷高層去計算,然后分配工作到地方,以防止被破壞和有心人利用。
而現在發放出來,甚至到處都有刊印,甚至連民間土墻都被你刷上標語,大喊:“累死累活就十年,福澤后代萬萬年!”
要說效果還有待定,但遠在異國的自己都知道楊定未來的發展重點是主抓交通、水利、軍工、農耕、紡織、衛生、教育等等……
若是我出手的話,肯定會針對這些地方安排細作,收買官員,破壞工程進度等等。
雖然不得不承認這些綱領,堪稱一部史無前例的治國大典。
但這就等于把自己曝光給了列國探子,好讓他們知道什么才是他們探查的核心。
實在不智。
不過空山先生也就心中腹誹一下,畢竟這些東西已經發出去,現在全國都知道,你不管怎么消除影響,總有幾個是記得的。
既然國內已經解決不了,那就御敵于國門之外,讓外國搞事,來給國內的發展爭取時間。
十年大計若是能全部完成。
那么靖國的戰爭潛力也就能全部釋放,到時候北伐起來就能輕松了。
“近來南邊除了十年大計之外,還有什么事情發生嗎?”
面對詢問,這個太監抬起頭說:“廣海府的辰國的水師肆虐沿海,阻擊任何企圖南下靖國的列國商船,以及咱們靖國的商船。聽說列國的損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