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一震,阮姝瑤立馬松手了,獨孤寒夜剛被扶起一半的身子又跌坐了下去。
她接起電話,走到了房間的角落。
阮姝瑤聲音壓得特別低,還時不時警惕地看了兩眼獨孤寒夜。
“啊……你已經到了?”
“沒事,方便!方便!”
“先等等啊,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后,她又睨了一眼獨孤寒夜,神色有幾分不自然“我……我先有點事,你傷口保留著別清理,等我回來了再一起去找你爸。”
“媽。”獨孤寒夜撐著桌子站了起來,她淚已干涸,眼中泛著幾分恨意,“是不是你又找陳婆了?”
她指甲緊緊地摳著桌子,沈隱在一旁看著,都覺得她那脆弱的指甲隨時要斷。
“哪里的話……”方才還占上風的阮姝瑤說話都沒了底氣,“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叫陳婆了?”
“你只有找陳婆的時候才想避著我!”她真是懦弱極了,即便怒到了極致,也只是聲音稍稍大了些。
“你別給我得寸進尺!就算見了又怎樣?”阮姝瑤沒好氣地白她一眼,
“你哪次找她不都是害我遭殃嗎?”她咬著唇,“媽,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找她的!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么?!”
“你閉嘴!輪不到你管我!”
她最后甩下這句話,便轉身摔門而去了。
房間又回歸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獨孤寒夜愣愣地佇立在原地,眼神望著房門,望了許久。
沈隱也不知該干嘛,只能站在她面前,觀察著她。
突然,獨孤寒夜的眼神瞬間變了。
像一只沉睡許久的獅子在剎那間覺醒,又像是午夜時分,從電視里爬出的貞子,眼中的怨念,讓周遭的空氣都降到了冰點。
也就在那一刻,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瞪向了自己。
睡夢中的沈隱,倏地睜大了眼。
她身處在一片幽暗中,不遠處似有隱約的昏黃。
意識到自己終于從噩夢中解脫了,她長長地吁了口氣,默了一把額頭,才發現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她緩緩坐起了身,感覺大腦中產生了一瞬間的眩暈感,直到一兩分鐘后,才漸漸消散。
這個夢,莫名讓她覺得比夢到魑魅魍魎都可怕。
醒來后,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明明睡了一覺,卻反而更累了。
沈隱低下頭,才發現身上完完整整地蓋著一條粉色被子,她下意識地側過了頭,卻意外地看見,那個坐在吧臺旁的男孩。
夜半三更,他的假發已經褪去,栗色的短發被燈光暈染出了一層光芒,似是天使下凡般圣潔動人。
他什么都沒喝,甚至手機也扔在了一旁。只是低垂著頭,似是在思忖著什么,含著微光的淺瞳凝視著自己雙手交錯的指尖。
沈隱不自覺地捏了捏身上的被子,覺得,很溫暖。
她一直覺得愛她的人很多,無論是父親沈學箴、未婚夫權仲森,還是那些七七八八的追求者,都會因為愛她,愿意砸錢為她買無數的奢侈品。
卻很久沒人關心她睡著后會不會忘記蓋被子了。
她被自己這奇怪的想法嚇到了,趕緊甩甩頭后,起身走向了他。
“大晚上不睡覺,在這游魂呢?”
其實,她是越過了他,走到了他身后的冰箱。
“我有點認床,昨天在酒店里也沒睡好。”他的目光循著她的方向看去,“你怎么醒了?”
“我喝點飲料再跟你說,出了一身汗,渴死了。”
打開冰箱,那陣仗很大的一抹黑愣是給她又來了個大驚嚇。
沈隱“……”
牛逼。
這小白蓮在冰箱最中間的位置,囤了整整兩層的代煎中藥。
看來,這身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