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間,一個上萬價值的高級瓷杯,就這樣碎了一地。
權仲森突然急促呼吸著,似是隱忍已久。血絲布滿了他的眸子,淚水氤氳在眼中,幾乎隨時都要奪眶而出。
“爸,媽,你們什么意思……”
“仲森。”林若虹的神情出現了動容,她起身想拉住他的胳膊,“你聽媽說,我們也是……”
“夠了!”權仲森一把甩開她,“你們一直告訴我領了證才能讓婚姻有保障,說到底,都是為了要吞掉晟宏嗎?”
“不是這樣的……”
“小隱……小隱她才走多少天啊?”說到這,他的淚水如斷了線般不斷下墜,“你們是我家人啊……你們怎么能這么無情……”
“宋醫師呢?”權訴不緊不慢地喚道,“少爺情緒不太穩定,把他帶去歇息一下。”
“爸。”權仲森走近他,幾乎是懇求的語氣,“收手好嗎?求你了。”
權訴依舊不言,直到另一個高挑的背影將權仲森強行拉走,正廳內才恢復一片沉寂。
一旁的仆人上前,將地上的茶杯碎片都及時清理了。
“實在對不住了,沈老。”權訴仍保持著恭敬而狡黠的笑,“我那兒子……對小隱實在用情太深,自從那件事后,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家私人心理醫師還在為他診療。”說罷,他睇向剛收拾完的仆人,“是我不該帶他過來,這杯子,權某一定會賠。”
“不必了,家里杯子有很多。”沈學箴面露愁色,嗓音沉沉地問道,“權老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因此,晟宏是他們二人的夫妻共有財產,更何況,我們權家在晟宏也有不少股份。”林若虹從手包中取出了紅色小本本,將其遞給沈學箴,“結婚證,我帶來了。”
紅底照片上,沈隱和權仲森略施簡妝,并肩相依,乍一看,兩人盡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嘴角揚起的笑意里,充滿了幸福的意味。
那是嫁給愛情的模樣。
沈學箴的視線在沈隱的容顏上,不經意定格了許久。
沈經湊過來看了一眼,先是眉宇微微一蹙,只得禁言了。
沈學箴合上了結婚證,只覺得眼睛發酸。
林若虹見他不言,接著道“沈老,我們沒騙你吧?”
沈學箴心中冷笑一聲。
看來,是有備而來啊。
同一時刻,上方角落里的小窗也悄然闔上了。
沈隱背過身,癱軟地坐在了地上,她把臉埋在了膝間,任淚水在裙子的布料里,悄悄相融。
肩膀上,一只溫暖的大手覆了上來。
“你還好嗎?”師坤旭小聲地詢問。
“我……”她哽咽著,“我想他們……”
突然不想佯裝樂觀了,心坎上的某一處,不知在哪個瞬間,被徹徹底底地擊潰了。
或許是母親那顫顫巍巍的孱弱背影,或許是性情穩重的權仲森變得如此易悲易怒,又或許,僅僅是沈學箴看著自己照片時,那短暫的緘默。
他們曾都是她心底的依賴啊。
即便遇到再多不順心的事,沈隱都始終相信,自己終是有避風港灣的人。
可現在呢?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在眼前發生,卻無能為力。
師坤旭看著無聲抽噎的她,心中莫名酸楚了起來。
“沈隱。”他又輕聲喚道,“你可以告訴他們,你還活著,雖然很離奇,但只要你說出一些你們家人間的秘密,他們一定會相信的。”
“這些,我都知道。”她抬起頭,胡亂地抹干了眼淚,神情很快恢復了平靜,“但我不能。”
“為什么?”師坤旭身上沒紙巾,只能把手縮進袖子里,輕輕幫她擦拭著眼淚。
“好啦,我哭完了。”這動作讓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