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涼風習習。
雙層別墅前,人煙稀少,顯得此刻站立在車旁的三個人更加蕭條。
獨孤寒景一頭整齊的短發已經被風吹得凌亂不堪了,他視線茫然地望向前方,感覺生無可戀了。
他往旁邊一睨,話中帶著明顯的戾氣“你在笑我?”
“不敢不敢……”劉宇把頭埋得很低,緊緊抿著唇,由于憋笑,整張肉臉都憋得豬肝似的通紅。
他認識他家少爺十八年了,雖然大少爺脾氣一直不怎樣,但這輩子沒見他這么失控過,甚至叫出了類似慘叫雞的叫聲。
實在沒法忍住不笑啊!
獨孤寒景又看向了車后座,再度想原地去世。
后座的一大半都被嘔吐物侵襲了,那些今晚剛入肚的熟悉菜系正以另一種糊狀液體的方式,給他的車添上了豐富的色彩,同時還散發著一股子濃郁的酸澀腐臭味。
無論是整潔白皙的座位上,還是地上,又或是他的那件風衣上……
說到風衣。
他目光充滿怨念地又看向了一旁的罪魁禍首。
竇珊心虛地縮著脖子,回以一個十分抱歉的笑容。
她這個人吧,酒量不行,但賊愛浪,喝多了還酒品差勁,不僅說起話來不經大腦思考,還容易在某個毫無戒備的時刻說吐就吐。
但一般而言,吐完沒多久她就會清醒了。
就像這會,她已經心中默念無數次“死定了”。
“獨孤醫生啊……”她抱著一片狼藉的風衣,很慫地問了句,“你是不是要……辭退我啦?”
獨孤寒景咬咬牙“本來沒這打算,現在倒可以考慮。”
“別……別啊……”竇珊急了,上前就想拉他衣袖,獨孤寒景一臉驚悚,一米九的頎長身子像只耗子一樣蹦出去一大步。
竇珊被他的反應嚇到了,趕緊收回手,抱歉地低著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告訴我,我可以怎么做才能補償你?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獨孤寒景無語地看著她“那就辭職、互刪、別找我,三選一。”
她一激靈“這些都不可以!”
獨孤寒景“……”
女人的話,沒一句能信。
兩個人在冷風里僵持著,尤其是獨孤寒景,沒了外套后僅僅穿著件單薄的毛衣,但他絲毫感受不到寒冷,已經氣得渾身熱血沸騰了。
“那個……大少爺。”劉宇出來圓了圓場,“現在該怎么辦呢?”
獨孤寒景幽怨地看了眼自己那最心愛的賓利“車可以扔了嗎?”
“呃……”劉宇嘴角抽搐兩下,“不合適吧,挺貴的……”
“這嘔吐物的細菌已經分散在車子里的每一處了,再拖下去,恐怕要侵蝕進去了。”獨孤寒景越想越慌,“不行,現在就送去保養!”
“啊?”劉宇懵了,“都下班了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加錢讓他們加個班啊!”獨孤寒景徹底狂躁了。
“是是是。”劉宇趕緊拉開副駕駛車門,“大少爺請。”
獨孤寒景斟酌片刻“我……不要坐這個車。”
“哈啊?”
“我外面開房。”他揉著泛疼地太陽穴,“你先救車,別管我。”
最后,懵逼的劉宇只能自己一個人開著一車嘔吐物,默默地離去了。
接下來,又是這兩個人四目相對了,竇珊心里愧疚,瘦削的身子縮成了一團,倒是高挑的獨孤寒景站在邊上,顯得像在欺負她似的。
他也不想跟一個小姑娘多追究什么了,對著她家的方向努努嘴“先送你回去。”
他向前走著,竇珊踏著小碎步緊跟著他。
“獨孤醫生,你準備今晚去哪呢?”她側著頭詢問。
“不關你事。”他雙手插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