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便是睡到了清晨。
周世鈞睜開眸子,就見自己身上的雜草仍是鋪的厚厚的一層,顯是夜間時曾有人整理過,他頓了頓,眼眸向著四周看去,尋找著母子兩的身影。
終于,他看見沈云薇攬著孩子倚在洞中,母子兩都是睡著了,孩子的身上,還蓋著一件沈云薇的衣裳,而她自己,則是蜷著身子,那般纖纖巧巧的樣子,不勝嬌怯,我見猶憐。
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才掀開自己身上的雜草,剛欲站起身子,傷口處便是一陣劇痛,周世鈞咬了咬牙,只緩緩站了起來,向著洞里走去。
走到沈云薇面前后,他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輕輕的搭在了沈云薇的身上,沈云薇仍是睡著,她的側(cè)顏白皙而柔弱,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般覆在她那雙秋水般的眼睛上,周世鈞慢慢的蹲下身子,看著她額角的碎發(fā),有一瞬間的沖動,想讓他伸出手為她將那屢碎發(fā)捋好,可不等他將手指撫上她的肌膚,他便是停了下來,看著她干干凈凈的一張臉,周世鈞心下一陣長嘆,他閉了閉眼睛,只緩緩站了起來,捂著自己的傷口,慢慢走了出去。
“不,不要!不要帶走子安!”沈云薇從噩夢中驚醒,不停地喘著氣,直到見孩子仍是躺在自己身側(cè),才微微舒了口氣。
她拭了一把額上汗水,眼眸不經(jīng)意的一轉(zhuǎn),見自己身上竟是蓋了一件男人的衣裳,她先是一驚,繼而才認出來,這件衣裳,是周世鈞的。
沈云薇有些怔忪,只輕輕為孩子緊了緊身上的衣裳,自己則是拿著周世鈞的外衣走了出去。
四下里都是安靜極了,并沒有周世鈞的身影。
沈云薇懵了,她望著蒼茫大地,遠處的草地一望無際,望不到盡頭,此處已快到邊疆,而邊疆最是荒無人煙的,沈云薇辨不出方向,也不知丈夫的大軍此時在何處,但覺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她與秦子安兩人,孤獨與惶恐撲面而來。
驀然,就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沈云薇循聲看去,就見一個男子手中拎著一只兔子,他的腳步不穩(wěn),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樣子,是周世鈞。
看見他回來,沈云薇眼底微微一亮,又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重新?lián)Q了藥,顯是他自己包扎的,便是與他道;“你…你怎么起來了?”
周世鈞看了她一眼,只將手中那只兔子往地上一扔,與沈云薇道;
”睡了一夜,身上的傷已是好了些,就出去看了看。”
“那這只兔子?”沈云薇看著地上那只一動不動的兔子,有些不解周世鈞在傷重的情況下,怎么還能捉到兔子?
“草原上就這種兔子最多,拿起石頭,看見一個砸暈一個。”周世鈞笑了笑,他雖說的云淡風輕,可捉這只兔子的確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只氣喘吁吁的靠著石頭坐下歇息。
沈云薇見狀,便是上前將他的衣裳遞到了他面前。
男人并沒有接,他看了一眼她單薄的身子,只道了句;“你自己留著穿吧。”
沈云薇卻是搖了搖頭,“你身上有傷,不能著涼的。”說完,便是將衣裳遞到了他手里。
“但,還是要多謝你的好意。”沈云薇想了想,又是添了一句。
周世鈞看著她的眼睛,卻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他沒有再堅持將衣裳給沈云薇,而是道了句;“拾些樹枝,將這只兔子烤了,充作糧食吧。”
說完,他只覺眼皮越來越重,終是支撐不住的陷入了昏睡之中。
主帳中站滿了身著鎧甲的將領,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凝重而肅穆的神色,人雖多,可主帳里卻是安靜到極點,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
“侯爺,咱們已經(jīng)派人將周邊搜了個底朝天,可還是不見齊王爺與夫人和世子的蹤影,屬下只怕……”不知過去多久,終究有人大著膽子與秦時中開口。
“只怕什么?”秦時中從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