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微弱的燭光,我能看到端木博眼睛并沒有睜開,只是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告訴我他聽到了,他悄無聲息,像一頭蟄伏的野狼,蓄力而發(fā),隨時準(zhǔn)備東山再起。雖然他不說話,但是我并不在意,嘿嘿一笑,徑直坐在了他的旁邊,里面并沒有欄桿阻隔,所以我和端木博中間并沒有任何東西遮擋,端木博要是想要暴起攻擊我,幾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端木博見我坐到了他的旁邊,兩只手枕在腦后,戲謔地撇了撇嘴,仍舊不語,但我眼角的余光已經(jīng)隱隱可以看到他指尖撩動的暗黑能量,臉上卻是毫不動容。我像是和一位老友聊天一般,自顧自地嘮起了家常,“看來端木灰對你還是不錯的嘛,外人看來你這里是十八層地獄,其實(shí)地獄里面,還住著一位逍遙自在的小仙人呢。”我調(diào)笑著望著他,他卻是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那一直閉著的雙眸終于舍得微微瞇開了一條縫,略微打量了一下我。
“怎么,是不是覺得我很欠打?哎呀,曾經(jīng)風(fēng)光無限,現(xiàn)在啊,漬漬漬。”我眉尖一挑,砸了砸嘴巴,挑釁般地問了一句,后者眉頭一皺,右拳猛然緊握,一道剛猛的拳風(fēng)直攻我的面門,我紋絲不動,仍舊噙著笑容,淡淡地說道“虎落平陽被犬欺,端木博,你現(xiàn)在就是一只困獸,就算把我殺了,把我打死在這里,又能如何?這一年,端木家族的態(tài)度你還看不出來嗎?你覺得,你還能出去嗎?”接連三個問題,宛若三道無形的重力,一層層壓在了端木博的肩膀上,后者不斷逼近我面門的拳頭終于是在離我不到一根手指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他悶哼一聲,頹然地往后退了兩步。
我心頭一喜,對于端木博這種自負(fù)的人,越是提起昔日的榮耀,就越能激發(fā)后者心中的怨念,也就越能為我所用。我不喜歡玩弄人心,但是對于這種人,善言善語反倒沒用,你給他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他只會覺得你矯情,你愚蠢。你給他說我能讓你榮華富貴,他反倒對你俯首陳臣,鞍前馬后。
我拍了拍手,重新坐直了身體,笑意盈盈地望著面前臉色陰晴不定的端木博,我最后一句話,是最為打動他的,因?yàn)閯傔M(jìn)監(jiān)獄的時候,他還覺得沒什么事,可能端木灰就是讓他進(jìn)進(jìn)監(jiān)獄。避避風(fēng)頭,過一段時間就會放出去,可是他卻是不曾想到,這過了一年,外面一點(diǎn)動靜沒有,這對于他本來的幻想與期待實(shí)在是差了太多,他本來的希望也是慢慢被磨平了,慢慢被熄滅了。
“行了,端木博,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你現(xiàn)在有個立功的機(jī)會,若你能夠幫我,那我相信,你重見天日的時候就不遠(yuǎn)咯。”軟硬兼施,最易打動人心,我并沒有一開始拋出橄欖枝,而是先讓他覺得別人都沒辦法幫他的時候我來挺身而出,應(yīng)該他就會乖乖聽我話了。但端木博畢竟是老江湖,哪有那么容易就中招,他不屑地眼珠子來回轉(zhuǎn)了轉(zhuǎn),極不情愿地說道“你能讓我重見天日?你是誰?”
我早就料到了他會這么問,也不隱瞞,斯巴達(dá)之心紅光一閃,一股威壓緩緩彌漫在這不大的房間里面,我咧嘴一笑,“獨(dú)孤家族三公子,獨(dú)孤漢笈,這是我的名字。”
端木博聽到獨(dú)孤漢笈這四個,暗棗色的臉上宛若龜裂一般緊皺在了一起,深深的皺紋宛若用刀刻上去一般,他渾濁的眼球終于流露出了一抹震驚,他重新抬起頭,像是活見鬼一般怔怔地望著我,“獨(dú)孤漢笈,原來,你,你沒死”
端木博的話同樣也是讓我哭笑不得,看來我在地球待了這么久,坊間關(guān)于我的傳言也是五花八門,之前有什么被拉去秘密基地訓(xùn)練,有什么被父親過于疼愛,還有什么我是自閉性格,害怕見人,這回更離譜,還有直接說我死的。我干咳了兩聲,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端木博,冷聲說道“你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跟你講,我現(xiàn)在過得好好的,我告訴你,我說我能讓你重見天日,我還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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