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人老精,樹老妖。
沒想到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李長老,罵人的花樣竟然跟老母豬戴胸罩似的,一套又一套。
平時怎么沒見他這么硬氣的懟虞青梅?!
難道就因為虞青梅她爹是掌門?
難道就因為虞青梅是女孩子?
氣抖冷!
卑微穿越者何時才能站起來?!
寧無猜心中隱隱作痛,深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
掌門不疼,長老不愛,以虞青梅為首的邪惡勢力越發(fā)猖獗。
難道不怕他那失蹤的爹媽戰(zhàn)神歸來,看到兒子忍辱求生,一聲令下,把夔門拆了建狗窩嘛?!
寧無猜騎著全夔山唯一的一匹小母馬,憤憤不平的想著,等到回過神來,山下小縣城那簡單粗陋的城墻竟然已經遙遙可見了。
南國六州,夔山地處荊州。
一州四郡,每郡周邊又有數不清的縣城。
從夔山到洛都,就算是修行者也不可能朝游北海暮滄溟,只能一州一郡的走,除非達到掌門師尊那個境界。
好在玉致公主大婚在半個月后,就算冬天路不好走,算算時間也能按時趕到。
而離夔山最近的縣城,便是眼前的渝柳縣了。
正好小師弟的家也在這里,王家在這渝柳縣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作為小師弟最最最最敬愛的師兄,他于情于理都要先上門拜訪一番。
誰讓他這個人有禮貌呢。
才不是饞王老員外的嬌妻美妾大宅子!
寒冬臘月,北風瑟瑟,寸余厚的積雪蓋在城垛上,連帶著整個縣城白茫茫一片,看起來一派銀裝素裹的氣象。
這種偏遠的小縣城自然不會有什么盤查,寧無猜牽著小母馬,夾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慢慢悠悠地進了城。
穿越十八年,他還是頭一回下山。
雖說前世見慣了大都市,但住在山里十八年冷不丁一接觸這種人聲鼎沸的小城,還是免不了有些激動。
熱騰騰的肉包子,吱呀呀的驢車,路旁曬太陽的老人,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嚷著,孩童追逐嬉戲而過,充滿了令人倍感親切的市井氣息。
“糖葫蘆!”
“賣煤咯!”
“糖葫蘆!”
“賣煤咯!”
“你他娘的!”
暈頭轉向的轉了兩圈,眼看著賣糖葫蘆和賣煤的罵罵咧咧的打成一團,寧無猜這才想起來,自己連王員外的家在哪都還不知道。
小師弟是師尊帶上山的,他也只是知道小師弟家境不錯,在渝柳縣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別的都一概不知。
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看著前面坐一堆曬太陽嘮嗑的老頭老太太,隨機抽選了個幸運大爺,寧無猜牽著小母馬就徑直走了過去。
“大爺。”
聽見寧無猜的聲音,這個明顯不太合群的大爺慢慢睜開眼睛,像是剛睡醒一樣,靠著墻頭咂了咂嘴,抬起頭來看向寧無猜。
寧無猜溫和一笑,連忙問道“大爺,你知道王員外家怎么走么?”
大爺瞇縫著眼睛,拄著拐杖一副吃力的樣子“啊?你說話大點聲!聽不見!”
寧無猜深吸了一口氣“我說!大爺!你知道王員外家怎么走嗎?!”
“什么賣?!”
大爺納悶的皺著眉頭“不能賣!這拐杖我還得自己使呢,不能賣!”
寧無猜揉了揉眉心,大聲道“我說!王員外!你知道王員外家怎么走嗎?大爺?!”
大爺頓時氣得直吹胡子“什么?!不光要我的拐杖還要我的鞋?!”
看見寧無猜氣結的模樣,一旁賣字帖,蓄著山羊胡的中年書生忍不住笑出聲,開口道“小兄弟,老孫頭年輕時候是嗩吶班的,老了耳朵就不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