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
不知不覺,四個月的時間已經悄悄過去。
如今深秋已過,寒意侵襲。
初雪并不大,也不密,如柳絮般隨風飄落,引得街上不少孩童歡呼雀躍。
莫求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著它在掌心融化,才縮手回頭看去。
細細看去,他的雙手有些紅腫,這是凍瘡,雖不嚴重卻影響不小。
尤其是夜晚,痛、癢發作,更是折磨人,偏偏沒有什么好法子。
嘆了口氣,他緩緩轉身。
今日藥房坐診的是賀師傅,一位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留有三寸胡須。
賀師傅喜歡安靜,此即正瞇著眼躺在躺椅之上,半睡半醒半迷糊。
幾位伙計整理著藥材。
程壽和新來的學徒蔡睿則在抓藥,動作小心翼翼,唯恐驚擾到賀師傅。
“莫師兄。”
在取一樣藥材的時候,兩人之間起了爭執,當即朝著莫求看來。
程壽道“你來看看,這方子里的茯苓應該是三錢還是七錢?”
“哦,我看看?!蹦蟠炅舜晔郑瑨呷ズ?,踱步來到兩人近前。
打眼一掃,他就認出這是一個主治腎陰虧損的方子。
藥方有些地方被水打濕了,大部分并不影響,但茯苓后面的用量卻很是模糊。
像是七錢,又有些像三錢。
關鍵是程壽覺得這個方子很熟悉,以前拿的時候都是兩錢三錢,最多五錢,就從沒有七錢過。
而蔡睿卻執意說他親眼見到魏師兄寫的是七錢,兩人爭執不下。
所謂一法通則萬法通,這個道理放在醫術上同樣合適。
得益于系統,莫求對《寶藥傷科》的理解已是大師級,觸類旁通,普通方子自也了然。
當下伸手一指,緩聲道
“這是安陽定止方,里面有山藥、牡丹皮……,看用量定然是給女人用的。”
“所以這茯苓,應是三錢。”
“另外,就算是給男人用的,除非是十分魁梧的壯漢,若不然也用不了七錢?!?
“茯苓用到七錢,其他藥材的分量不會那么少,這會導致藥效失衡,沒能救人不說反而會傷身。”
他解釋的很詳細,更是通俗易懂,程壽聽的連連點頭,蔡睿卻是眉頭緊鎖。
“可是……”他依舊堅持
“我親眼見到魏師兄寫的是七錢!”
莫求輕輕搖頭。
他自然看出這上面寫的其實是七錢,但這并不意味著方子就對。
“怎么了?”說話間,面色陰翳、略有駝背的魏師兄已是從后面轉了過來。
他掃眼三人,面色一沉,低聲斥道
“不好好的抓藥,吵什么吵?不知道賀師傅最不喜被人打擾?”
“師兄?!背虊奂泵﹂_口
“剛才我們從后面過來,藥方淋了雪,上面有些地方模糊不清?!?
他伸手朝藥方上一指,道“我說茯苓應該拿三錢,師弟偏說是七錢?!?
“莫師兄也說是三錢。”
說著,他把莫求的話復述了一遍,并朝一邊的蔡睿使了個鬼臉。
“哦?”魏師兄原本打算訓斥,聞言皺了皺眉,上前一步再次審視了一下藥房。
面色,當即變的有些不好看。
他自然知道莫求說的不錯,是自己一時糊涂,竟然用量過大。
這可是城中王老爺給自己妾室用的方子,若是出錯,麻煩不小。
松了口氣之余,他的心中又是生出一股莫名焦躁,看向三人的眼神更是不善。
“這兩個月你是怎么跟著學的?”魏師兄怒瞪一眼蔡睿,低喝道
“連安陽定止方都不知道?”
“虧你姐夫在我跟前說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