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從杻陽山上下來,梁玥走得有些辛苦,半個背囊的黃金有些重量,頗讓她有些吃力。
冷子鳶倒也識相,走到半途的時候主動擔了勞動力,將梁玥的背囊接了過來。
“回頭等咱們到了大市鎮,咱就去把金子給存錢莊,省得每日還要費那么多氣力來背它!”梁玥嘴里嘟嘟囔囔,腳步不停地走著,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若是再不快些,他們便要露宿山中了。
“距離山腳不遠了,不必如此著急。”冷子鳶抬眼看了一下,說道。
這條路正是他適才上山之時經過的,所以他對距離遠近很是清楚,再不過二里山路便能到達山腳的杻安村了。
“那便更要快些了,你是妖自然與我有異,我可是餓了半日了!”梁玥輕哼一聲,揉了揉肚子。
在山上尋了半日的金子,還與大蛇妖戰斗了一番,她早已是饑腸轆轆。
冷子鳶睨了梁玥一眼,嘴里沒再說話,但腳步明顯是加快了一些。
兩人一貓很快便從杻陽山上下來,而此時天也黑了,不過山腳下不遠便是杻安村,倒也沒讓他們無處可去。
沿著大路進到村子,村口高高的牌坊上,“杻安村”三個大字已有些褪色,在兩掛大紅燈籠之下顯得有些斑駁,足以顯示這個村子的年代久遠。
繞了半個村子,兩人總算是找到個簡陋的客棧,這里沒有單獨的小間,只有大通鋪,不過作為江湖兒女,梁玥倒也沒有嫌棄,向掌柜的要了兩個鋪位。
因為條件有限,這里的大通鋪并未分男女,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過路的捉妖人投宿,今夜留宿的除了梁玥和冷子鳶以外,只有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
簡單吃了些面食,梁玥合衣躺在最里頭的鋪位,冷子鳶則躺在她身邊的鋪位,雖然大通鋪不分男女,但男女總歸有別,冷子鳶自然擔起了這個護花的職責。
夜深人靜,梁玥已然睡去,冷子鳶腦袋枕著雙手,并沒有多大的睡意,聽著身旁均勻的呼吸,他伸手將梁玥的薄被輕輕掖好,唇畔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容。
這丫頭太過單純,如此時候竟能睡得毫無防備,也不想想自己一個姑娘家身處他鄉,很容易便能遭到歹人的覬覦。
也或許是因為有他在,所以梁玥才會如此安心吧……
“嘶嘶……”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旁響起,冷子鳶瞥了房間的另一頭,而后又安然閉上了眼。
“嘶嘶……”
聲音似乎沒有消失,而且還在不斷地靠近。
窩在梁玥腳邊安睡的衍修動了動耳朵,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藍綠雙瞳轉動了幾圈,盯住了距離他們幾人不遠的一個地方。
“貓兒,繼續睡吧,無事。”冷子鳶并未睜開眼睛,只是用腳尖碰了碰衍修,輕聲說道。
“朱鳥,有古怪……”衍修不解問道,“為何你會說無事?”
“呵,睡吧,今兒你也累了。”冷子鳶并未解釋,只是睜開眼緩緩起身,“我去去就回。”
說罷,他輕巧翻身下鋪,眼角掠過梁玥的睡顏,而后掀了門簾離開了房間。
這只朱鳥怎么古古怪怪的,莫不是有何說不得的東西不想讓他們知道?
如此想著,衍修便想起身跟去瞧瞧,但身子剛起了一半卻又縮了回去“算了,何必自討沒趣……”
莫管冷子鳶有何不為人知的事,他自己也有說不得的許多東西,各自安好便是,何必多管閑事,大不了平日注意著點便是了。
趴回梁玥的腳邊,衍修又往里靠了靠,直到身子貼上了梁玥腳邊的溫度才作罷,閉目繼續睡去。
冷子鳶離開房間之后,剛才那點細微的聲響也跟著不見了,想來這便是獨獨為了他而來的。
“出來吧……”
修長的身影站在院中,朦朧月色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