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會想到當年拼掉七名師級強者的夜魔,真身竟是一只躲在暗處不敢見人的猴子。
今夜有月,久違的月亮早早地便爬上了枝頭。
不幸不會永遠只尾隨一個人而行,水聲潺潺,月光中一朵朵浪花像是翻出水面的鯉魚。
洗去令人作嘔的惡臭,穿上干爽的衣服,好像春風也變得溫暖了許多,稍微吃了點東西,積攢了許久的疲憊終于得到釋放,就連廖夫人也靠在樹上沉沉睡去。
燕鷹揚盤膝而坐,丹田內干涸的元氣緩慢地恢復著。
冰冷的霧氣中,看不見容貌的人影也盤膝坐著,似一座冰雕,不知等了多久,一張張或猙獰、或歡喜、或悲痛的臉從霧氣中鉆出,“冰雕”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比冰冷的霧氣更讓人后背發寒,“我只要結果。”
“是!父親!”一身黑袍,大兜帽遮住的嬌小身影趕忙應聲,而后慢慢地向后退去,兜帽罩住看不見她的容顏,一張大嘴咧到耳根的大臉一頭扎進那團漂浮的霧氣,最后那點白裙也終于裹進霧氣之中。
她剛一頓足,便有一張鬼臉猛地從霧氣中竄出,定在兜帽前,再一抱拳,人悄悄地退了出去。
大殿內又恢復寂靜,只是偶爾霧氣中還傳出少女含糊不清的呻吟。
有了元氣的補充,胸膛內似火燒的感覺終于稍減,燕鷹揚抬眼望了望樹梢上的月牙,不禁又想起那個經常彎起的“月牙”,小云,你還好嗎?
“老大,喝口水吧!”一個水壺遞到身前。
抬頭望去,竟是話語不多的崔三,“哦,謝謝三……”
話剛說到一半,燕鷹揚突然發現她的臉色很差,蒼白得似一張白紙,“你……”
崔三輕輕搖了搖頭,捂著嘴輕咳兩聲,邁著有些踉蹌的步子向后走去。
燕鷹揚趕忙起身,見眾人還正睡得熟,也跟了上去。
離人群越遠,她的腳步越加不穩,壓抑許久的咳嗽終于再也止不住,直咳得弱小的身子直不起來,燕鷹揚趕忙上前一步扶住,這才發現她的手非常地燙,低頭一看,更是大駭,她的腳下竟有一大攤血。
燕鷹揚一顫,道“三姐,你這是……”
血咳了出去,崔三終于倒進一大口氣,擺擺手。
見人群已遠,燕鷹揚把她扶到一棵樹下坐好,崔三的頭無力地靠在樹干上,喘了兩口氣,才開口道“老大……”她的聲音很輕,輕到燕鷹揚只有低下身來才能聽清。
“三姐,你到底怎么了?”
“我……咳咳……”剛一開口,又咳了兩聲,吃力地抬起眼皮,“我叫你來,是想你能給我一個痛快……”
燕鷹揚猛地竄起,看著這個不讓須眉的瘦小女子,迎著倔強的目光,呆立一會兒,想說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又低下身去,“到底怎么回事,或許我會有辦法。”
崔三微微晃了晃頭,借著慘淡的月光,燕鷹揚發現她的雙眼竟現出水澤,“我不想變成那些怪物……所以,只能求你……給我個痛快……”
燕鷹揚一愣,她是受了傷,可他知道,那只是猴子的分身,這樣還能變成亡靈不成?
看著她滲出血的肩頭,燕鷹揚想了想,說道“三姐,或許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樣!你介不介意……讓我看看傷口?”他有些不明白,受傷的又不止她,自己身上的口子可比她還要多,而且也被那只死猴子傷了胸口的,怎么自己什么感覺都沒有呢?
之前沒時間細想,現在看著奄奄一息的崔三,他不得不想其中的原因所在。
崔三強挑沉重的眼皮看著他。
燕鷹揚怕她誤會了,趕忙解釋道“三姐,是這樣的,我之前也被夜魔傷到了,說不定我有辦法治好你!”
也許是看著他太累了,崔三緩緩閉上眼皮,微微晃了晃下巴。
燕鷹揚見她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