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燕鷹揚(yáng)的雙眼早已沒了神采,他的聲音干澀到讓人害怕。
小家伙是一團(tuán)火,它沒有眼淚,可它有靈智,它的聲音和燕小云一模一樣。
哥哥曾經(jīng)說過,它也是他的妹妹。它原本是冷的,終于在哥哥的身上找到了溫暖,所以不管哥哥走到哪里,它都會跟到哪里。
即便它也知道當(dāng)哥哥找到那個他一直想找的那個人,它就可能永遠(yuǎn)也不在了,它還是會跟著哥哥,因?yàn)樵谶@個世界上,哥哥就是她的唯一。
“哥!”小家伙太心疼,它哭得太傷心,說話也變得哽咽,它也憋了很久,現(xiàn)在哥哥為了那個人想跳進(jìn)巖漿,它再也忍不住,“哥!我們……我們不找了!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燕鷹揚(yáng)頭暈暈的,眼前看到的世界也是五彩斑斕的,那里仿佛有他的母親,有一個僻靜的小鎮(zhèn),還有一個小山谷,更有大雨中立起的那一座冰冷的墳。
“回家?”他走過了很多地方,可不管眼前閃過的是哪里,卻就是沒有一個叫做“家”的地方。
“家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我哪里還有家?”他的精神開始恍惚,身體開始搖晃,通紅的白骨如何能撐住他沉重的身軀,再加上厚重的大劍?
“不!哥……”小家伙看他搖搖晃晃地幾次險(xiǎn)些掉進(jìn)眼前的巖漿之中,急道“哥!你還有我,我是你妹妹,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會一直陪著你!”
“嗯!你?”燕鷹揚(yáng)挑起了眉,看著這個飄浮在眼前的一團(tuán)小黑色小火,慘笑道“你不是她,你只是她身體分離出來的一個小家伙。”
“你不是她……”他在重復(fù)著,眼神再次變得迷離,不穩(wěn)的腳步又向前邁出了一步,這一步正好踏在火山頂?shù)倪吘墸踔敛恍⌒呐鱿氯蓧K小石塊。
小家伙想推他,可惜它沒有實(shí)體,它做不到。
“哥——”它從來沒有這么痛過,它寧可自己死,也不讓哥哥走下這一步。
冰冷的漆黑火焰爆出,它要做最后的努力。
“哥——”一道驚恐的聲音在峰頂回蕩,白霓裳哭得累了,不知不覺睡著了。她又看見了,這次她看清了那個人的臉,他的臉被巖漿映得通紅,他的身上在燃燒著,他的雙腿只剩下兩根通紅的白骨。
他在一步步地走進(jìn)一個通紅的怪物口中,她看不見那怪物的全貌,只知道那只怪物全部是由巖漿組成的。
只差一步,他就要跳進(jìn)那個滿是巖漿的大怪物的口中。
她醒了!口中喊出了一聲哥!
原來又是夢,為什么夢見的又是他,又為什么每次夢見他,他都處于一種極為危險(xiǎn)的境地?那個人真的是人嗎?每天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她多么希望這就是一場夢,一場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夢,可那種感覺為什么又那么真實(shí)?
她發(fā)現(xiàn)她的淚終于不再流了,可她的心卻更痛了,還不止是痛,還有一種無處安放的焦急,或許還有一點(diǎn)緊張?不對!更多的還是痛吧!
一股冰冷的陰寒氣息直沖腦門,燕鷹揚(yáng)的精神為之一震。看著眼前滾燙的巖漿,雖然他的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多余的水分流汗,可后背還是有一種冒汗的感覺。
他倒退了兩步,終于清醒過來。
身上熾烈的痛苦再次回歸,疼得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小家伙看見他的雙眼終于有了神采,又化為一道小小的黑色火苗,試著喚了一聲,“哥?”
燕鷹揚(yáng)看了看它,道“剛剛真的謝謝你了!”
小家伙沒想那么多,見他說話也正常了,不禁又生出一陣歡喜,“哥,你剛剛……”
燕鷹揚(yáng)一擺手,打斷了它,“先不說這些,這里有些不對勁。”剛剛的感覺太可怕了,他竟然迷失了心智,好像有一種意愿強(qiáng)行進(jìn)入他的腦中,催促著他跳進(jìn)巖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