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黃云一聲大喊。
不是天破了,而在護山的大陣破了。
顧不上重傷的身體,登天而上。
白眉的氣息很微弱,胸口一個大洞,甚至可以望穿那片天。
黃云撲過去,一把抱住他,“師兄!”
白眉的雙眼終于動了,看向黃云,微微搖頭,道“我沒事!”
這種傷如果換在普通人身上,確實是致命的,想讓他白眉死,還辦不到,只不過浪費一些時間而已。
黃云淚水撲簌簌落下,趕忙取出幾顆丹藥塞進白眉嘴里,“還說沒事,再偏一點,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白眉有些落寞,他已經盡可能的高估那人的厲害了,可如今,使盡渾身解數還是連人家一箭都接不下來,不由得他不望天興嘆了。
可惜他一生修行,四百多年了,自以為當世無敵,卻終還是人外有人啊!
白眉望著箭來的方向,無耐一嘆,道“走吧!我們下去吧!”雖然只是一箭,卻足可代表一切,他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
兩人相互攙扶緩緩飄下,二觀主趕忙迎上,看見大師兄胸口的大洞,也是大吃一驚,“大師兄,你沒事吧?”雖然,這些年他和大師兄不合,可師父走的時候,他才十二歲,可以說,他們幾個都是由大師兄一手帶大的,他鬧歸鬧,卻也只不過是在家里鬧鬧脾氣,現在大師兄重傷,他是真的著急。
白眉也一直把這幾位師弟師妹當成孩子看待,這幾人的脾氣他最為了解,那些磕磕絆絆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百年前,他已經修煉了三百多年,自以為天下無敵,把天下英豪看做螻蟻一般。
直到闖下滔天大禍,走役無路之下,才遇到師父他老人家,也是從那時候起,他才知道人外有人。
師父不計前嫌,收他為開山大弟子,并把他帶回守界觀。
自此,又經過師父六十多年的諄諄教誨,他才真正知禮、知事,悔自己近四百年都白活了。
后來,曾經發誓一生不收徒的師父在臨終前又收了三名入室弟子,他到今天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說是收了師弟師妹,其實是想給他留下助力。那群人實在太強大,又太神秘了。
想讓守界觀好好地活下去,單靠他一人之力,是萬萬做不到的。
想到這里,白眉忍不住望天一嘆,道“小山子,放他走吧!”
小山子?多少年了,大師兄沒有這么叫過他了,聽著都覺得陌生了,可是那股暖流還是真實的,一句小山子,好像又把他們的關系拉回了從前。
二觀主抱拳躬身一禮,“是!大師兄!”十八年了,他從來沒像今天這樣認真行禮。
白彥羽捧著一枝金箭跑了過來,看到師父的傷,也是一驚,“師父……”
白眉看了看那枝金箭,搖搖頭,道“不用擔心,為師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你去告訴弟子們,不必擔心,我守界觀屹立千年不倒,不是一些藏頭露尾的鼠輩能夠染指的。”
這樣的傷會沒事?雖說聽師父說話還是底氣十足,可白彥羽依然很擔心,趕忙應聲,扶著師父去后邊休息了。
師父有意培養他為下一代接班人,他對這座護山大陣也有所了解,那道重創,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自然修復了,也不用太過擔心。
那枝箭攥在手里,冰冷、沉重,材料似黃金卻不是黃金,他看不透,本想向師父請教的,現在明顯不是時候,師父得趕緊恢復過來,才能徹底安弟子們的心。
燕鷹揚徹底昏了過去,在那枝箭射過來的時候,他就暈了。
迷迷糊糊地,他看到冰柱里的大紅嫁衣離自己越來越遠,他想喊,可連一口氣都吸不進去,怎么喊得出聲?
一路上偶爾清醒,看見的是堅硬的古板,路邊有草,好像還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