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席卷整個第七殿,細碎的砂粒裹在揚塵中打在每個角落。
數里外的黑霧都被扯動,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渦罩下。
黑白無常帶著無數鬼兵沖出來,愣愣地看著這片天地。
天空的黑云越聚越厚,聲聲悶雷響,似乎在醞釀著什么。
再抬頭望去,不知何時,數片黑云鑲上了血色邊框。
地獄里的鬼兵把鋼叉叉進地面,才勉強不被吹走。
受苦的亡靈卻沒有這份待遇,他們手無寸鐵,猛烈的狂風似草芥般卷起他們。
涌入丹田的能量越來越多,可是不知為什么,此時丹田卻像是永遠填不滿的深淵。
丹田里的漩渦運轉得并不快,甚至還有些緩慢,只是那片空間變得極大,大到已經感應不到邊際。
似那戒指里無邊的星空,又似這廣袤無邊的幽冥。
那是打開的又一片空間,似乎將整個幽冥界全裝進去也無法填滿。
這一天,整個幽冥都在顫動,似興奮地迎接他們的神,又似在強大的存在面前顫抖。
隨著能量的不斷涌入,燕鷹揚漸漸地感應到了一些東西。
首先是地獄里積攢無數萬年的痛苦、悔恨和怨念。
緊接著,是深深的恐懼,在強大力量面前的卑微,還有震驚。
隨著感應逐漸遠去,他看盡了人生百態,一個少了一條腿的老人,席地而坐擺地攤,他想的卻是人間還小的孫女。
一個母親顫悠悠地在沒有盡頭的平原上行走,她想的是自己剛出生的兒子吃不吃得飽。
如生前的世界一樣,這里的每一個人也都有自己割舍不掉的東西。
這是愿!
一道狂風以他為中心緩緩升空而起,上接九天云彩,下面是卷上來無數哀嚎的亡靈。
千萬人所愿駁雜得就像狂風里的沙,一粒粒沙塵揚起,那就是無數人在訴說。
終于,在千萬人聲中,融入一個淳厚的聲音,它就像春日里的微風,又像夏日里那場連綿細雨,看不清,摸不到。
似長輩輕聲呢喃,又似燕小云的嬌嗔。
他聽不清里面訴說的是什么內容,只感覺仿佛自己和這片大地產生了某種特殊的聯系。
天空的黑云已經完全染成了血色,燕鷹揚緩緩睜開眼睛,一切的紛亂終于漸漸遠去,耳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他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很久,不屬于自己的聲音終于完全在腦中清除。
抬頭去看天邊的血云,微微一嘆,“哎!千年已逝,你又何必如此執著?散去吧!”
輕抬右手,聚而不散的血云就此消散無蹤。
風停了,無數罪孽深重的亡靈在他腳下戰栗。
燕鷹揚又道“能與爾等共同受此苦難,也是一種緣分,你們也走吧!”
無數亡靈呼嘯著四散。
眾鬼兵看得著急,卻沒人敢動。
燕鷹揚看向滿臉焦急的黑白無常,道“告訴泰山王,他們是我放走的,他不會怪罪你們。”
說完,腳下一踏,人便消失在原處。
黑白無常面面相覷,白無常咽了口唾液,才道“他到底是誰?”
黑無常遙望燕鷹揚消失的地方,道“當年讓我們給他戒指的是無彩大冥神,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吧!”
第四殿,百年前的那場風波還在背地處流傳著,萬年來,敢鬧閻君大殿的用手指都能數出來。
能親眼見到這種事情的鬼兵都認為自己是幸運的。
每天干著最苦的差使,也不能只談哪個女亡靈長得如何漂亮不是?
今天,這里也地震了,過了幾百近千年,他們都早就忘記地震是什么了,也不知從來不地震的幽冥界為什么也會地震了。
鬼兵們正竊竊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