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駕臨,還是微服而來的消息著實給了郜國公一個措手不及。
當時還在書房里批閱公文的郜國公聽到管家來報時一個手抖,趕緊放下案頭上的事,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偏廳,看到那道修纖單薄卻給人異常壓迫感的身影時,大步上前,弓身喊道“臣,見過……”
“國公不必多禮。”皇甫胤制止了他的行禮,緩緩轉過身,玉白漂亮的手輕輕撩開帷帽上的紗簾,露出的面容蒼白瘦削卻不失傾城色。
看著他一身低調遮掩的打扮,郜國公自是明了這位天子的到來是不欲人知的。
“公子突然到來,定是有要事與在下商討,不若移步書房我們細細說。”郜國公連忙改了稱呼,低聲朝他說道。
“不了”皇甫胤抬手,隨后問道“不知和瑞郡主的住處在何處?”
“啊?”郜國公一愣,有些驚疑地看著眼前的天子。
一旁的劉管家見此連忙上前,朝著皇甫胤躬身道“公子,今日郡主不巧感染了風寒正在休養,怕是不能來見公子。”
“公子心系郡主身體,想親自看望。”一旁的宋幕輕輕地說道。
“這……”郜國公正想說男女授受不親,外男不宜進內院,卻撞上了皇甫胤那雙幽冷的眸子,心下一緊,只能僵硬地拱了拱手,謙卑地說道“能得公子如此掛心,是郡主也是我郜國公府的福德,只是……郡主她現在病著,病氣易過人,公子萬金之軀,不若到時等郡主痊愈讓她進宮謝恩可好?”
“國公不必多言,只讓人帶路便好。”皇甫胤睨了他一眼,那幽邃的眸中已有些了不虞的神情。
“是,既然公子堅持,豈有不應的道理。”說完,他心情復雜地睨了眼劉管家“劉管家,為公子帶路。”
劉管家連忙應聲,朝著皇甫胤頷首道“公子,請。”
皇甫胤點了點頭,重新放下了帽檐上的紗簾掩住了面容,隨后跟著劉管家走去。
郜國公也抬步打算跟上前,卻被宋幕瞥見攔了下來。
“宋先生,這?”郜國公面帶凝重。
“國公放心,公子只是單純擔心郡主身體,想去探望而已。”宋幕拱了拱手,淡淡地笑道“另外,煩請郜國公千萬保密公子行蹤。”
“自然,自然。”郜國公連連應答。
宋幕又向著郜國公行了一禮,隨后轉過身跟著皇甫胤離開了。
看著那道離去的身影,郜國公的目光也隨之越來越凝重。
來到秋水苑前,皇甫胤看著眼前偏僻靜謐的院落,紗簾后的一雙眸子冷了冷“這便是郡主的院落?”
語氣中的寒意令劉管家雙腿一軟差點直直跪下,連忙向他解釋“郡主喜靜,當時國公爺也覺得秋水苑太過偏僻于郡主身份不合,欲要為郡主換一處院落,只是郡主堅持想繼續住在秋水苑便就作罷了。”
“郡主意愿自是重要,但這院落看上去蕭索,下人定是懈怠打理,管家也要多多上點心,不然堂堂郡主連這點體面都沒有,便是不好了。”宋幕在一旁出聲道,語氣溫和有度,卻異常有力。
“是,是!奴才一定注意。”劉管家連連點頭,隨即掩袖擦了擦額間滲出的冷汗。
這位傳聞中暴戾冷酷的圣上,還真是不怒自威。
守在院門外的西兒一眼便看到了走來的劉管家,不禁上前幾步迎上前,福身道“劉管家,您怎么來了?”
“你家郡主如何了?”劉管家睨了眼身后的人,然后朝西兒問道。
“大夫已經來看過了,說是寒氣侵體又憂思傷神,已經開了方子,東兒姐姐正在熬藥。”西兒低著頭說道。
“憂思傷神?”清冷而悅耳的聲音倏然傳來,也令西兒注意到了劉管家身后的人。
西兒皺了皺眉,疑惑地打量著眼前穿著一襲玄色暗云紋圓領長袍,頭戴烏紗帷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