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毓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牽扯下去,便輕輕地說道“大伯父,現下陛下在國府中遇刺,還是趕緊為陛下尋出刺客幕后指使才是當務之急,若是陛下因此對我高家心生芥蒂,那便是不好了。”
果不其然,郜國公臉色微僵,隨后臉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元蔻所言甚是。”
隨后,他又與她說了兩句,便匆匆地離開了。
“哎,真是好好養個病都不行。”
皇甫毓伸手抵在捂住發昏的額頭上,低喃道。
郜國公府外
不起眼的青布馬車中,坐著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外頭的日光透過一尺千金的厚重暗花錦簾,映在端坐在車中人的半張面上,眉目如畫,白得像頂好的瓷,半垂的眼幽深似海,在昏暗的影下,顯得詭譎莫名。
“你要問我什么?”慕白不耐煩地看著他道,坐在狹窄的馬車里,眼前是他最厭惡的人,他已經盡可能坐在離他最遠的地方,但是那股濃郁清冷的龍涎香氣還是一陣陣地飄來,惹得他滿身不自在。
“這么久不見,你還是這般沉不住氣。”皇甫胤淡淡地道。
慕白最討厭的便是他這么一副故作莫測的模樣,不禁冷笑道“我乃是一介江湖草芥,不比陛下這般沉得住氣。”
“這些年,你還能守著天香坊,朕很感激。”
皇甫胤一說完,慕白突然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幾聲,隨即嘲弄地看向他“感激?陛下可是自作多情了,草民守著天香坊,那是因為草民乃是天香坊的坊主,職責所在,不是為誰。”
“聽聞天香坊情報網四通八達,上到高門秘辛,下到江湖秘聞無所不能探得,不知朕可否向坊主買一則情報?”
“沒空!”慕白嗤笑一聲,隨后伸手掀開車簾便要下車。
“朕知道你怨恨朕。”清冷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令他要掀開車簾的動作一頓。
“但是你也該知道,朕不可能殺害皇姐。”提到皇甫毓,皇甫胤的眼底瞬間劃過一道深刻的痛楚。
慕白握住車簾的手驟然緊握,生生暴出青筋來。
“你還有臉提?你這個卑劣小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骯臟齷齪的心思!”慕白猛地回過頭,沖著他壓低聲音怒吼道。
“朕比任何人都想查出當年殺了皇姐的是誰,然后將之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說這話時,他分明語氣平穩輕緩,卻帶著森然凌厲的殺氣。
“呵,你現在裝作一副深情模樣給誰看?就算你未曾殺害錦華公主,但是你覬覦公主,在登上皇位后便想占有她將她困在深宮,公主是翱翔九天的凰,你卻要折斷她羽翼將她變成籠中雀,我倒覺得公主早亡倒也算是個解脫,不然若她知曉自己愛護多年的弟弟是這等惡心卑鄙之徒,該是要悲憤欲絕吧!”
慕白喘著粗氣,只覺得自己把埋藏在心底最惡毒的話都朝他吐露了出來。
看著眼前人絕色而矜貴的面龐上慢慢浮現起一種灰茫茫的氣息,他的心底涌現說不出的痛快。
但痛快之余,卻又化作了悲哀和落寞。
“說夠了嗎?”皇甫胤合上眼,聲音依舊淡得不辨喜怒“朕要知曉今日的刺客背后到底是何人指使,希望坊主能幫朕調查。”
“呵,陛下乃是天子,手底下那么多人,何必讓元某調查,更何況陛下不是已經讓郜國公全權處理此事了嗎?”慕白冷哼一聲。
“個中緣由坊主便不必知曉了。”皇甫胤睜開眼,唇畔勾起莫測的弧度,
“陛下高看草民了,您還是另尋高明吧!”慕白冷冷地拱了拱手,這次還未等他話音落下,皇甫胤的下一句話便令他渾身一僵。
“坊主……似是對和瑞郡主很上心。”皇甫胤睜開眼,深深地看向慕白。
慕白猛地抬手掐住他的脖頸,目光變得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