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召你前來,還為了另一件事。”皇甫胤微笑著說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宋幕,宋幕會意,拍了拍手,只見一排宮女盈盈而入。
隨后他朝第一排的宮女說道“上前,展畫。”
宮女們應聲展開畫軸,皇甫胤目光一覽,興致缺缺地倚在了椅背上,目光看向一旁的息雪芝,問道“德妃幫朕選選吧。”
息雪芝應了一聲,隨后她掃了眼眼前的三幅畫像,皆是青春少艾的美貌少女。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定在最中央的一幅畫像上,心中微愕。
想著,息雪芝正要開口,皇甫胤的目光已然鎖住了她,宋幕很是乖覺,連忙指著那畫道“這位是林國公的孫女,名舜華,也是德妃娘娘的表妹”
“是,舜華表妹乃是我姨母的女兒,雖說是表姐妹,也有許多年未見了。”息雪芝目光閃爍地說道
“顏如舜華,倒是個極好的名字。”皇甫胤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
“陛下,可是……”息雪芝僵笑一聲,正要開口勸說,卻在觸及到皇甫胤滿目寒光后退縮了。
皇甫胤抿了抿薄唇,冷眼看向她道“林小姐乃是德妃表親,入宮后姐妹間也好有個照應,德妃以為如何?”
息雪芝心知他下了決定,已無轉圜余地,只能露出溫良恭順的笑容,心情卻愈發郁郁。
“陛下選得自是好,這位林小姐出身高貴又貌美如花,看得臣妾都自慚形穢!”柳娉婷幽怨地看著皇甫胤,聲音癡癡纏纏。
皇甫胤勾著嘴角,意味深長地看著柳娉婷。
息雪芝則是冷哼一聲,厭惡地別開了眼。
畫像換了幾撥,除了林舜華,皇甫胤皆無表露其他的意思,待到最后三幅畫像展開時,原本興致缺缺的息雪芝突然坐直了身子,死死的盯著最后的一幅畫。
“高元蔻?”息雪芝瞇了瞇眼,低低地說道。
“德妃以為這幾位如何?”皇甫胤似笑非笑地看向息雪芝。
息雪芝面上僵硬,隨即朝著他垂首笑道“陛下做主便是。”
“朕覺得和瑞郡主頗為不錯。”皇甫胤指著左右側畫像上笑靨如花的白衣少女,笑得眉眼生姿。
“陛下,臣妾……無甚異議,只是那位和瑞郡主,那一日臣妾看到陛下倒在血泊中,而陛下身側只有她一人,臣妾也是一怒之下才將她打入詔獄”息雪芝蓋在華麗廣袖下的手攥了攥,秀眉微蹙,她雖素日囂張跋扈,卻也不是一等一的蠢人,自然曉得何為審時度勢“后來臣妾細細一想,也覺得自己太過沖動,幸好陛下放了人出來,不然可真是追悔莫及了。”
皇甫胤看了看他,淡笑著沒有說話。
“陛下,臣妾認為和瑞郡主雖出身郜國公府,可是臣妾聽聞和瑞郡主只是高家三房的庶女,生母身份卑賤,我朝后宮妃嬪采選多選嫡出,這位和瑞郡主怕是不堪入宮啊。”柳娉婷心直口快,看著皇甫胤說道。
她身處深宮,自然什么都不知,但是她看得懂男人的目光。
皇甫胤望向那副畫像的目光顯然是不同的,她便有些急了。
她身份尷尬,在宮中無名無分,等開春后那一水青蔥似的少女進宮,那便更是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話音剛落,皇甫胤倏地看向柳娉婷,那眼中的陰戾和森冷令柳娉婷身子不可抑制的開始顫抖起來。
被精心嬌養培護長大的花朵,從未經歷過風雨摧打,自是不知人間疾苦,更以為一切的寵愛和遷就是理所當然的,譬如柳娉婷。
息雪芝心知柳娉婷踩到了他的痛腳,正幸災樂禍地想要嘲諷兩句,但話還未出口,便被皇甫胤那陰冷至極的聲音打斷了“柳氏口出狂言,從即刻起,撤去慶王妃封號,廢為庶人,囚于西涼殿,至死不得出!”
旨意下得太過突然,令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震,尤其是柳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