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不要試圖做些沒用的事。”
隨之,骨節分明的手指驀地鉗住了他的下頜,清商眼前模糊,隱隱可見一雙冷冽幽邃的眸子。
清商剛剛受了傷,渾身無力,臉上露出一道極其虛弱的笑“主子不信屬下?”
“自是不信你的。”男人微微一笑,月光映在他的下半張臉,薄唇無色,顯得像是兩瓣孱弱又蒼白的梔子花。
“在錦華死的那一日,我便再也不信你了。”
說這一句話時,男人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指骨猛地用力,指腹壓在清商下頜周遭的皮肉微微泛白起來。
聽著男人的話,清商突然笑出聲來,那笑聲斷斷續續的,飄蕩在偌大空寂的大殿內,顯得格外凄厲。
“錦華公主必須死,只要她當一日的錦華公主,主子便永無機會不是么?”清商不懼地湊上前,定定地望著男人那雙隱在黑暗中的冷眸。
“永無機會……”男人咀嚼著他的話,臉上閃過一道殺意。
“屬下這是在為主子制造機會。”清商目光嫵媚,低低地朝著他喃喃道。
男人冷嗤一聲,猛地甩開手,抱起琵琶踱步進了內殿。
有清冷的聲音伴隨著夜風回蕩在大殿
“那我就等著你的機會了,清商。”
清商頷首待到那抹身影消失,隨即他轉過身,仰頭望著撒在殿外臺階上的月華,許久,染著血色妖嬈的唇畔,忽而勾起一道詭譎難言的笑意。
好戲,還沒有登場呢……
翌日,朱雀大街上
皇甫毓撩開車簾,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嘆了口氣
“五小姐不必擔心安福縣主,縣主也只是受了點驚嚇,只是暫時昏迷,縣主吉人自有天相,很快便會醒過來的。”一旁的東兒朝面露憂愁的皇甫毓安慰道。
“我自然知道。”皇甫毓點了點頭,眉間的一點憂愁卻怎么也驅不散。
如今只能期盼那個人沒對安福做些什么才是。
一想到那一日巷子里看到的面巾下的臉,皇甫毓便是目光一沉。
怎么會是他?
正想著,突然,馬車一個急停,皇甫毓不穩地朝外倒去,幸好東兒扶住了她。
扶穩皇甫毓后,文東兒皺著眉撩開車簾,對著車夫呵斥道“你怎么駕車的?不知道郡主坐在車里嗎?”
“姑娘息怒,是有個婦人突然沖出來!”車夫轉過頭,急忙說道。
東兒聞言將車簾撩開了些許,皇甫毓也朝外看去,果然車前倒著一個女子,女子黑發掩面,看不清她的容貌,身上卻穿著頗為艷麗的衣裙。
“讓她走啊!”東兒朝車夫說道。
車夫連忙應了一聲,然后朝那趴在路中央的女子高喝道“你快離開!我們還要趕路呢!”
“呃……”那女子從黑發下傳出一種極其痛苦的呻吟,皇甫毓連忙看向她的腿,卻見她露出的羅襪上沁著殷紅的血漬,想必是受了傷。
“東兒,她好似受了傷,要不給她些銀兩,扶她去醫館吧。”皇甫毓朝東兒說道。
東兒蹙了蹙眉“夫人,萬一這女子只是使計謀取錢財,那……”
“那就算給她一些過路錢吧,不然她一直在這也不是辦法。”皇甫毓說完,然后從腰間掏出一個錦囊,微微探出身子朝那趴在地上的女子低聲說道“姑娘,姑娘,你是不是受傷了,我讓人扶你去醫館可好?”
話音剛落,那女子似受了刺激般,連忙朝她爬來,然后扒住了馬車的前沿,皇甫毓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東兒也連忙護住她,警惕地看著眼前怪異的女子。
“嗚,嗚……”女子口中含糊不清,臉上也被亂發所遮蓋,皇甫毓只能隱隱看到雜亂無章的頭發下,一雙異常明亮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她,那目光詭異無比,狀若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