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自己出手,那便讓合適的人替我出手,想來我們的敵人也是同一個。”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道陰沉的笑意,趁著她細挑眉眼中流露出的戾色,像極了一條化作人形的美人毒蛇。
“那芝兒,我這都犧牲色相了,你該如何補償我?”姚孝朗換做一副哀怨神情深深地注視著她。
息雪芝被他那深閨怨婦般的神情逗得忍俊不禁,隨即她靠近了她,目光灼灼地掃視著他的面龐,將他看得臉頰泛紅,目光閃躲。
“姚郎能輾轉于美人之間,難道不開心么?”息雪芝盯著他打趣道。
姚孝朗于錦衾下握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熱氣噴灑在她的芙蓉面上,低啞地道“自是不開心的,我只要芝兒一個美人任我輾轉流連。”
說完,他伸出手扯下那一簾霞色,同時攬著美人再度共赴云雨,那幔帳輕柔地落下,將滿室春色盡掩,徒留壓抑的笑聲。
簾外的香爐還升著裊裊不絕的香煙,似那綿長的歡愉,濃郁,深長。
“阿嚏!”
遠在皇城外的郜國公府秋水苑,皇甫毓打了個重重的哈欠,這一個哈欠后勁十足,硬生生沒控制住手中的筆尖,在那宣紙上洇開一道墨痕來。
皇甫毓低頭看了看毀了的畫,興致缺缺地將手中的畫筆往旁邊一丟,然后走出屋子。
空氣中盈滿了梅花的暗香,望著眼前一片銀裝素裹之景,皇甫毓突然想到自己的前世似乎就死在這樣的雪天之中。
她深深一嘆,合上眼,那股慢慢迎接死亡的窒息感似乎還殘存在她的記憶中,揮散不去。
那個蒼老的聲音愈發清晰,與那日街頭擄走安福縣主神秘人的面龐慢慢重合。
那張面罩下的臉,她再也熟悉不過了……
“郡主!”
思緒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皇甫毓慢慢睜開眼,卻見西兒一臉擔憂地走上前“郡主你身子不好,怎么大氅都不穿就出來了,萬一受涼了可怎么好?”說著,西兒將手里的一件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沒事的,又不是一株花,吹吹就倒了……”皇甫毓看著一臉緊張的西兒,啞然失笑。
“郡主千金貴體,與嬌花也無甚差別了。”西兒笑著打趣道。
皇甫毓噗嗤一笑,隨即往周遭環顧一周,疑惑地問道“對了,東兒南兒北兒她們呢?怎的沒見到她們?”
“東府的大夫人有賞賜,她們去領東西了。”西兒笑著說道“似乎是進宮選秀的名單已經定下了,四小姐一開春畫像就要被呈到宮里去殿選,因著這事大夫人賞賜了全府上下。”
皇甫毓一聽到選秀,不由得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
看到皇甫毓的眸子一瞬間黯了下來,西兒不禁疑惑地看著她“郡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風不舒服?”
“我沒事。”皇甫毓扯了扯嘴角,心里奇怪自己心底這若有似無的失落是從何而來。
那臭小子選后宮三千跟她有何干系?
難不成自己到了現在還對他殘存一些姐弟之間的溫情,竟然對他的終身大事還有所關心么?
皇甫毓瞬間有種想要掩面哀嘆的沖動,心里暗道自己真的是當老媽子的命,操著老媽子的心。
不過說實話,那臭小子作為一個皇帝,后宮只有一個貴妃一個德妃,這兩人也不是與他心心相印之人,偌大個皇城,他一個人也未免孤寂。
哎,當年她曾取笑他是艷絕盛京的少年郎,讓見過他的女郎自慚形穢,將來怕是要孤獨終老。
當時他只是笑著,看似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但她知道,這個從小看到大的少年,看似溫順實則心冷如冰,對生人警惕,從不肯交付真心。
這樣的人,太難接納他人的愛。
看著自家郡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