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璧瞇著眼打量著那不遠處的俊秀男子,總覺得面熟,思來想去卻記不起,想來不是近日來見過的,而是更加久遠的時間。
這種思量許久卻硬是記不起的感覺抓心撓肝,甚是折磨人,他的目光不禁開始追逐著那道頎長身影,只見他慢慢走到他身后的馬車前,聽不清他說了什么,只見馬車的簾子打開,從馬車上下來一位身姿窈窕的青裙少女。
隨即那少女伸出手,只見一只雪白的柔荑撩開了車簾,一點翡翠綠綴在纖細皓腕之上,似一片白曇的花瓣徐徐落在了少女的掌中。
青裙少女慢慢將車中之人扶了下來,卻見那人身穿一件茜色斗篷,裙上繡著栩栩如生的海棠,女子身姿纖秾合度,頭上帶著幕籬,正好遮住了她的整張面容,那雪白的幕簾隨著她的動作微動,隱隱間露出雪白纖細的秀項。
“天色已晚,盛京城離這已然不遠,我們在此處休息一晚,明日便可到了。”男子柔聲朝眼前女子道。
女子朝著他福了福身,然后在青裙丫鬟的攙扶下慢慢走進了客棧內。
只見白衣男子也正要轉身進門,突然身后傳來一道輕喚:“這位公子請留步。”
湯瑾之頓住腳步回過身,見一俊朗男子大步上前,盯著他的面容笑著道:“這位公子,我們可曾見過?”
湯瑾之看著他微微勾起嘴角,朝他拱手道:“公子想必認錯人了,我見公子面生,應是未曾見過。”
徐君璧更是一頭霧水,正思索著,卻見眼前人已經轉身進了客棧。
“徐兄,想必你真是認錯了。”身后的好友笑嘻嘻地攬住一臉迷惑的徐君璧走進了客棧中。
徐君璧摸了摸腦袋,低低嘟囔道:“如此奇怪!”
和暖的廂房內,女子抬手慢慢摘下了頭上的幕籬,露出一張清麗絕倫面容,娥眉淡掃,瓊鼻朱唇,尤其是一雙桃花妙目,盛著盈盈水色,似嗔非嗔,多情依依,倒是讓七分姿色顯出十分風情出來。
青衣丫鬟將一只暖好的暖爐送到她面前,柔聲道:“公主怕是冷著了,快些拿著湯婆子暖暖手吧。”
陽安公主伸出手接過暖爐,偏過頭看向身邊的侍女,娥眉微蹙,似有些埋怨地道:“翠羽,你說,父皇做什么一定要將本宮送到這大昭來,冬日這般酷寒,不如我大夏便是冬季也和暖如春。”
被喚作翠羽的侍女淺笑著幫她脫下身上的大氅,安慰道:“公主國色天香,這大昭的皇帝若是見了您定會中意于你,到時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豈不是比在大夏受人擺布好得多。”
陽安目光一暗,隨即緩緩走到軟榻前坐下:“不過是換個地方擔驚受怕罷了,不入狼窩便要入虎穴,有什么好的?”
翠羽臉色也黯了下來,不禁抿緊唇不言語。
“陽安”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低低的輕喚聲。
陽安公主挑了挑眉,遞給翠羽一個眼神,翠羽連忙會意來到門前打開了門,見到們外站著的人,連忙頷首:“六殿下。”
“于外頭便喊六公子。”湯瑾之低聲吩咐道,然后進了房間。
陽安公主從軟榻上站起身,朝著湯瑾之微微一笑:“皇兄來了。”
湯瑾之看了眼她手中的暖爐,笑道:“如今大昭正值最冷的時候,小心莫要受寒染了病。”
陽安公主嘆了口氣,然后朝翠羽揮了揮手將她支了出去,等到關上房門,才忿忿地睨了眼湯瑾之,沒好氣地道:“六皇兄,我真是搞不懂你為何向父皇進言讓我來和親,這一路來,都聽聞大昭皇帝甚是寵愛將要冊封為后的高氏,我眼巴巴上趕著來和親,萬一大昭皇帝視我如無物,豈不自討沒趣?”
湯瑾之坐到窗邊的茶案前,將茶粉揚在一旁翻滾的熱水之中,一邊慢慢攪動著鍋中茶水,一邊說道:“陽安,你當真覺得自己能俘獲昭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