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無星又無月,除了打更聲,再無別的聲音,黑暗中,一切生物似乎都進入到了沉睡當中。
本就身子不好的宋瑜,一天折騰下來,氣力耗盡,吃過晚飯不久,就早早睡下了。
只是睡到一半,原本緊閉的眼睛突然睜開,手下意識地摸向枕頭下面。
窗戶緊閉,門也關的好好的,絲毫動靜沒有,可她就是知道房間進人了,這是一種危險逼近的本能嗅覺,若擱一年前剛來這里的時候,她無論如何都察覺不到,可經過一年的逃亡生涯,這種危險逼近的感覺她已不再陌生。
漆黑的房間里,一個矯健的黑影,在悄無聲息地靠近床榻。
床上的宋諭身體緊繃,不敢發出丁點聲音。
黑影到達床邊的同時,手中寒芒一閃,直朝床上刺去,迅疾的速度,別說毫無縛雞之力的人,就算是高手,都未必逃的過。
匕首在即將接觸到宋諭身體的時候,黑衣人的眼眸突然一縮,與此同時,迅速轉身,手腕一翻,迎上身后突然出現的凌厲劍芒。
看到突然出現的那人,宋諭這才放開手中的匕首,猛地松了口氣,此時她的寢衣已被冷汗浸透。
須臾間,屋內兩人已交換了數十招,黑衣人越打越心驚,實在沒想到這個私生子身邊竟隱藏有如此高手,任務是沒法完成了,身影一閃便要撤離。
后來出現的那人雖不甘心放黑衣人離去,但顧忌著床上之人的安危,害怕對方還有同伙,追了兩步,又返了回來。
大爺今晚雖然早早上了床,可一直沒睡著,他倒不是擔心殺不了那個私生子,他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管怎么說,那個私生子也是他侄子,身上流著他宋家的血脈,血脈相殘,不可能做到像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所以外面一有動靜,他就披衣下床走了出來,等他來到外間的時候,黑衣人剛好閃出窗外,室內只有梅夫人一人。
見她眉頭緊鎖,大爺心里不由咯噔一聲,“怎么了?是殺人后沒清理干凈?”?
梅夫人搖頭,“沒得手。”
“沒得手?”大爺嘴巴張的老大,聲音拖的很長。
梅夫人嘴唇抿的緊緊的。
“你們的人不是挺厲害的嗎?怎么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對付不了?這簡直太好笑了。”大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你該不會是哄我的吧?其實我那侄子已經死了?”
梅夫人面露苦笑。
大爺逐漸收斂起笑容,“為什么?”
“他身邊有高手,我們錯估了形勢,才至行動失敗。”梅夫人面容凝重而意外。
“高手?誰?賴管家可是說了,跟他一起回來的就只有一個侍女,沒有旁人。”大爺真是覺得好笑,殺一個不會武功的人竟還有這么多波瀾。
“就是那個侍女。”
“什么那個侍女?”大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跟他回來的那名侍女是高手?”
梅夫人揉了揉眉心,無奈地點了點頭。
“這怎么可能?”大爺倒抽了口涼氣,“高手怎么可能給他當侍女?開什么玩笑?”
梅夫人也不愿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看來這諭少爺出去一趟,變的不止沉穩了,還越發不簡單了。”
“越不簡單事情就越糟。”大爺煩躁踱步,“不行就多找點人來,你們能人那么多,難道連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梅夫人眸色稍暗,不過迅疾又恢復溫婉的模樣,走到他身后,幫他按摩太陽穴,“不是對付不了,是這次出手之后,對方必定警覺。”
“那你說怎么辦?就不管了?”大爺煩躁地拔開她的手,“我若出事,你們也好過不了。”
梅夫人的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可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換上溫和的笑容,“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