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壓著這么個案子,京兆府尹謝進愁的一晚上都沒睡,雖說案子已經報上去了,申請移交刑部,但是批復還沒下來,牢中的人一日不走,他就一刻不得安寧。
就這一夜的功夫,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探消息,施加壓力,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他連想都不敢想,一個弄不好就會被淹死,他若是早知道就不會那么快開審了。
在天子腳下滿城權貴的地方當父母官,沒有兩把刷子是坐不穩的,而他一坐就坐那么久,不管是眼光嗅覺還是長袖善舞的能力都不容小覷。
可不想昨天卻被鷹啄了眼,栽在了宋家那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其實昨天開審沒多久他就知道被宋家那個小子給蒙蔽了,若是宋家那個小子來告,他是無論如何都要細細盤問,斷不會匆匆開審。
可是商博文來告那就不一樣了,想當然地以為他是想報復,誰曾想這件案子背后竟還牽扯那么多,在堂上他是想停都停不下來,以至于被人牽著鼻子走。
昨天去上報的時候,碰到一個不對付的同僚,那同僚竟嘲笑他,“謝大人真是斷案如神啊,一天功夫就把那么復雜的舊案審的一清二楚,在下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論斷案的速度當今無人能及啊。”
這那是夸他啊,分明是落井下石。
謝進氣的咬牙切齒,卻也沒法發作,只能生生忍下。
一大早起來,他就等批復,想盡快把案子和嫌犯移走,多待一刻他都無法安心,宋家大爺倒還好說,而那個一問三不知的梅夫人背后絕對不是一般人,若有個什么好歹,他如何交代。
批復沒等來,反倒等來了宋家那個瘟神小子,“你說什么?他要見宋家大爺?宋家大爺那可是重犯,能是什么人都能見的嗎?他怎么不上天?”一肚子邪火沒處發的謝大人頓時暴跳如雷。
“屬下也是這么說,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別來煩我,也別以為自己是侯府的公子就能為所欲為,若是之前那還好說,現在……”謝進嗤了聲,“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侯府現如今連個屁都不如,遭皇上厭棄,還有什么前途可言……”
“侯府公子不行,那我呢……”一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闖了進來。
謝大人正要呵斥什么人敢如此膽大包天闖府尹大人宅邸時,猛一眼看到門口的人頓是呆愣在地,“六,六殿下……”
“你還認得我?我還以為在你眼里我連個屁都不如呢。”六皇子臉色鐵青。
謝進嚇的屁股尿流,忙跪下認罪,“臣不敢,你就是給臣一百個膽也不敢啊。”
“我你不敢,因為我是皇子,別人你就敢了,因為他們不受朝廷待見,好一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臣知錯,臣知錯。”謝進不停磕頭。
宋諭扮白臉,“府尹大人何錯之有?你責怪他做什么?”
“他罵你屁都不如?”六皇子惱怒。?“我一個沒官身的人,在大人眼里可不就屁都不如。”
“不敢,不敢。”謝進幾乎汗流浹背。
“行了,趕緊讓人家起來吧。”
六皇子冷哼了聲,這才不情不愿地讓他起來。
六皇子竟如此聽宋家小子的,這比看見六皇子出現在這里都要讓謝進詫異。
雖然不見皇上有多喜歡六皇子,朝上也沒幾個大人支持他,但人家養母的身后站著的可是云南十萬鐵騎。
惹了他,收拾不了旁人,難道還收拾不了他們這些下官嗎?
“不知殿下來此有何要事?”謝進爬起來,諂媚詢問。
六皇子臉上的嫌惡毫不掩飾,“本殿下想見見宋武。”
“這……”謝進一臉為難。
“怎么?還需要本殿下請示過父皇才行。”六皇子微瞇起眼。
“不敢,不敢。”謝進忙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