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忽然摸到了濕濕的東西,剛才還沒有的。
我順著那濕潤往上摸,上面是蔣子卿的眼睛。
我摸到了那個是蔣子卿的眼淚。
他居然哭了。
是因為太痛了嗎?
“喂,少年郎,男兒流血不流淚的。”
忽然,我被蔣子卿緊緊地抱住,他抱得我很緊很緊,緊的我都喘不了氣的那種。
我看不見,所以我看不到蔣子卿的悲傷。
有時候我覺得瞎也是一件好事,能化解尷尬。
我扎著兩只手,就像是一個要飛上天空的大鵝。
我幾乎聽到了蔣子卿的抽泣聲,我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將我抱得更緊了。
“筱棠。”他喊我的名字。
我說“嗯。”
“忘掉顧言之吧,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我摸摸他的腦袋,毛茸茸的比傅筱安的頭發軟多了。
我現在肚大如籮還有人跟我求愛,所以我還矯情什么。
我說“好,等我出了院,調整好我們就談戀愛。”
“真的?”
“真的,反正我又瞎又懷孕,你別反悔就行了。”
他又緊緊的把我給抱住了,蔣子卿的懷抱好暖啊,他身上應該穿著白大褂,有醫院里特有的味道,也有蔣子卿自己身上特有的味道。
是的沒錯,我在我瞎的第二天,答應了蔣子卿的求愛。
世界上不只是只剩下一顆歪脖樹,我不嘗試的去愛,我怎么知道我不會愛上蔣子卿?
也許有一天我會愛他會多過顧言之。
我的一生一世不一定非要許給顧言之,也可以給蔣子卿。
忽然門口傳來了掌聲,如此突兀的掌聲我能猜到出自誰之手。
一定是小泗來了,蔣子卿才松開了我。
果然是小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感天動地,筱棠,你如果早點選擇蔣子卿,你也不會弄成這樣。”
如果太早選了,我就不會發現蔣子卿的好。
有些時候有的感情會來的恰到好處。
這叫時機,小泗那么粗糙的人,她不懂。
蔣子卿去工作了,小泗拿湯給我喝。
我吸吸鼻子“是不是周嬸的響螺香柚湯?”
“你這個狗鼻子,看不見還”小泗說了一半就卡住了。
我說“你想說什么就說唄,刺激不到我,你知道的,姐們我扛刺激。”
“你少廢話。”小泗說著說著聲音又有些鼻音。
我自己倒沒覺得什么,估計我媽他們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場。
小泗盛湯給我喝,我問她“你這個變態在門口偷聽了多久?”
“從你摸他開始。”
“別說那么惡心,我只是想摸摸他受傷嚴重不嚴重。”
“還好了,顧言之比他嚴重多了。”
“你看到了顧言之?”
“對啊,他一直站在門口。”
也就是說顧言之也聽到了我和剛才和蔣子卿的話。
也好,省得我特意通知他了。
周嬸的湯一直很好喝,我喝了兩碗,連小泗都感到驚奇“筱棠,你沒心沒肺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難道我要不吃不喝,終日躺在床上以淚洗面?”
“你太堅強了,會讓人逐漸失去同情心。”
“要同情心干什么?拌面?”
我不要同情啊,我要同情做什么?
我又不會瞎一輩子,就算我運氣真的那么不好一直瞎,我也得活著。
我喝完了湯,小泗出去洗碗,后來我聽到她在門口跟護士在嘀嘀咕咕。
隱約中我聽到顧言之和蔣子卿的名字。
我把小泗喊進來“發生了什么事?”